看着看着，夏林远缩起脖子，声音很害怕的样子，“是刚刚那个被抛弃的omega。”
陆越成只嗯了一声。
他再想摸陆越成的大腿逗一下对方，却发现陆越成没什么反应，转头一看，发现对方紧绷着脸，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好像屏住了呼吸。
荧幕上在演，被抛弃的omega哭出来血泪，鲜血流得越来越多，流到下巴下面，浸湿了棉麻的睡衣，在洁白的衣服上往四周渗着红色，鼻尖却透着可爱的粉色。
omega问他曾经的alpha“为什么害得我那么惨，却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便深吸一口气，默声凑近对方的耳畔，停了好久才呼起热气，“是我。”
！陆越成的动作幅度极大，猛地撞上了靠背，声音之大他听着脑门都有点痛。
一秒后，对方才缓慢地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吓到了？”他正要发笑。
陆越成却没讲话，把头转回去，继续看屏幕。转移过注意力后就很难把注意力集中上去了，毕竟恐怖片的背景下，是八点档演烂了的豪门狗血复仇梗。
但他过于正经的班长生气了。
他把手叠到陆越成的上面去，由上而下扣住手指，又靠过去，碰了一下后者的肩膀，“好点儿没？”
“我没事。”陆越成摇摇头，目光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的alpha身上徘徊，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要是以后遇人不淑，下场就是这样的。”
讲的好正经，叫夏林远啼笑皆非。他怎么会找个alpha丈夫，还嫁入豪门？这是恐怖片，又不是教育片。
他随口问：“你心疼？”
陆越成看着屏幕，没回答，但答案显然是“是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看了半天电影，发现自己看不下去了，开口安慰道：“我不会的，你还不相信我？”
“相信你。”
语气却很低落，不像是相信。夏林远手足无措了一秒，然后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趁陆越成转过头来时，笨拙地凑上去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傻了吧，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歪了一下头，“天塌下来，我去要饭，也不会嫁给alpha老男人的啊。”
陆越成也愣了，看了他的脸好久，荧光下夏林远的表情竟然那么认真，那么柔和。夏林远的眼睛一直很大，眼睛里像是藏着一片湛蓝天空，清澈却看不到边。
或许他们现在经历的只是阶段，而不是结局？
应该享受现在，而不是让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脑子里，以至于竟然没有一刻只单纯在好好享受。
他轻轻嗯了一声，拨过放在他怀里的那只丑娃娃，凑了上去。
……
趁着周末，夏林远又去了一次医院。
陆越成问需不需要他跟着一起去，他打着字，叫对方在家里歇着，以学习为主，争取在全校第一的荣誉上锦上添花。
陆越成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久，最后才打出来一个【好】。
到了医院先挂号，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了。
他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又把之前性别检验报告带过来，给医生看了上面的批注。
“刚分化就发生了信息素失控，然后抑制剂偶尔会失效，最近和伴侣做了临时标记，腺体总是发热，还有很依恋自己的alpha？”医生听着他的讲述，紧接着又复述了一遍。
“是这样。”他捏住自己坐着的板凳一角，还有点紧张，“我不会身体有什么特殊的毛病吧。”
“听症状问题不大，和很多omega的都差不多。”医生摇了一下头，视线还停留在检查报告上，“需要注射抑制剂的日期经常提前，这是内分泌失调，属于刚分化的时候一些omega特质不太明显的omega常有的症状。但是你现在已经有alpha伴侣了，对不对？”
夏林远想了想，“差不多是这样。”
“就像之前诊断书上说的，长期的，稳定的，固定的alpha伴侣可以缓解，甚至使你的症状消失。但是，临时标记毕竟是临时的，终身标记后，alpha和omega的关系才算稳定，这个时候对omega的身体调节更有效。”
医生停了停，继续道：“对omega有关这方面身体状况的调节有很多办法，但基本都是需要alpha伴侣的。相比自然调节，药物和人工的介入始终对omega的身体有害。但是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按照你们的节奏来。看你的面相，你还是学生？”
夏林远点了一下头。
“学生啊。”医生的声音有点怀念，“珍惜眼前人，等步入社会，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碰见一个只因为感情而喜欢你的alpha了。”
在那瞬间，他眼中闪烁出一点记忆碎片，然后转瞬即逝，“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