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月生日,我越发得寸进尺,终于让他觉得绷不住了。他打翻了一桌子饭菜,失手推倒了那个女人。
我知道他是在让我适可而止,可是他自以为是的样子,让人觉得厌恶。自己喜欢却不去争一争,别人争了又不乐意。
我心想,梳月怎么会看上他。
他想要什么永远不会开口,旁人说他心思细腻,只有我觉得他是怯懦。
他什么都没做。很好,我替他安抚了那个被他推倒的女人,可是我发现,她真不是我想的那样像梳月。
偶尔的偶尔,又会在某个瞬间,我能在她身上看到梳月的影子。我觉得我赢了,那个懦夫就是把这个女人当成了替代品,梳月到死都不知道那个懦夫喜欢她。
我以为我赢了,直到那天那个女人问我,是不是喜欢梳月。
眼中波光流转,虽然伤情,但是不像梳月那样失了最亮的一抹神采。我突然觉得,我可能错怪了他。
她不像她,一点都不像她。看见她会让我忘记梳月的样子。
我想,怎么会记不起来呢,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够像她。
对了,她叫沁沁。她用她自己的本事让我记住了她。
沁沁有一处很像梳月,她看大哥时眼底的柔情像极了梳月。
我不敢再见她,只是偶尔会隔了很远看一眼。她好像永远都让自己很充实。
虽然很久没见她,可是我知道,她很清楚地知道我的意思,她只是梳月的替代品,大哥喜欢的是梳月,没有人可以忘记梳月。
可是她没有难过。
她依旧每天过自己的日子,不哭不闹,不闲着,就像……就像……
像大哥。
她不像梳月,而是像大哥,或者说,她跟大哥是同一种人。
无情到让人觉得可怕。
大哥说,他要去南疆了。父亲在的时候他就想着去南疆,父亲不在了他就不说这个了。
我扯着他的衣领问他:「你不是喜欢沁沁吗?怎么不带她去!你怎么总是能舍下那么多的东西!难道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他说:「你喜欢的,我不碰。强扭的瓜不甜,她不喜欢我,我便不强迫。」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他说:「她曾问过我喜不喜欢她,可巧是为着你来的,我有恩于她,若我说了喜欢,她定是选择报恩舍了心中欢喜。」
「她喜欢你,我便成全她。可我不愿见你们了,去南疆,对谁都好。」
我笑了,这一个两个都是傻子。
我问他:「那些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梳月?」
他说:「没有。」
我信了,我终于信了。可是我又替梳月委屈了。
一个妓院里出来的肮脏人,得到了她拼了性命都没得到的东西。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