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使得顾维看到他们的举动时都遍体生寒。
而后,顾综锡和顾缁兰一起看向了顾维,把那把刀给了他。
顾维蹙了一下眉头,也接下了那把刀,用一根手指抹去了上面的血迹。他仿佛身处在一团迷雾之中,看不到前面的方向与道路究竟是什么。
顾维拨开了那团迷雾,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把要捅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刀。这样的认知本身就已经使他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地寒冷。
他握着刀,而那柄刀,已经又三个人的手握过的,用它来杀害一个老人的刀正在他的手里像是充数一样,迫切地想要发挥着最后的作用。
顾维心里清楚,到了他这里就是最后一刀,就像市场上杀猪时点刀的那最后一刀。顾缁兰想要通过使所有人成为凶手,从而达到包庇凶手的目的。为此,顾综锡和顾维就得成为凶手之一。
在顾缁兰的心里仍然对何沐的存在产生着一种莫大的好奇。她希望能够通过他们成为凶手的方式保护住女人,这样才能更好地从女人的手里拿到那件东西,或者说她应该知道那件东西在哪里。
顾缁兰已经派人去追何沐了,想要看看那个女人能给她带来怎样的好消息。
顾维拿着那把刀,也学着之前他们的做法朝顾老爷身体上的任意部位捅了上去,然后迅速地拔出了那把刀。他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世上的人能够那样动声色地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像他们天生就适合干这种事情一样。他的心里仍旧充满了止不住地疑惑,一下一下,一层一层地从这个世上的每一刻、每一瞬都频繁地相加,使得这个结果,最后的总和越来越大。
每个人都会憎恨这样总和,就像他们憎恨这个世界本身一样。没有人应该,或者说是必须要逃开这些,人们总是在一团空无一物的孔洞中生活,如同活在地下的仓鼠中一样。
顾维几乎可以毫不避讳地说,那些仓鼠并不是任何,而是他们这些谋杀者。他们和仓鼠唯一的区别是,他们仍然可以像通常一样行走在日光下,不论他们的灵魂已经染上了多大的污垢。
“好了。”
顾缁兰伸出了另一只手,拍了拍顾维的肩膀,算作是对这个弟弟的一种鼓励,她想要了解,她的弟弟是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对一切充满人性的东西有着较好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这样的洞察力与分析能力,可以使得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保持一种全能地态度,即使是遇到亲情也可以毫不顾忌。
不管其他人是怎样想的,反正顾缁兰无时无刻不这样想着。她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刽子手,而像是一个沉思者。她心中的恨和追求一生的,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