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友
这一夜，甄嘉芙又被梦魇惊醒。
裴右安离开的画面不断的在她脑海中重演，那决绝的背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睁开眼，整张脸布满了泪痕。
窗外一片漆黑，甄嘉芙蜷缩在床榻角落，消瘦的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到天亮。
起床后，她和往常一样，亲自去了厨房给裴右安准备早膳。
只是今日，她还多了一件事——
收拾行囊，择日离开。
整理过一番后，甄嘉芙发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除却一些衣物首饰，能带走的只有一个轻便包裹。
侧厅，甄嘉芙刚布好碗筷，便看见裴右安走了过来。
她故作轻松道：“待春节过完，我们便执婚书和生辰贴去官府印章吧。”
裴右安执筷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
“嗯。”
二人皆是沉默着用膳，再无一丝多余声音。
良久，甄嘉芙低着头，敛去语间的苦涩：“若你早些告诉我，也不会耽误你至今……”
裴右安眸色微变，张了张薄唇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缄默。
用过早膳，裴右安如常去了德臻阁办公，金宝跟随左右。
院子里有忙碌的下人，甄嘉芙却依然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突然，下人来报，吏部千金北茉来访。
北茉是甄嘉芙多年好友，二人时常一同品茶赋诗。
热络一番后，北茉感叹道：“我真羡慕你，能嫁给裴右安这样好的男人，年纪轻轻便被今上封为定远侯。”
甄嘉芙微微一怔，苦笑着未做任何回应。
世人皆知裴右安的好，却无人知她的苦。
“嘉芙，你也莫要执着爱与不爱的，至少这些年他一无妾室二无通房，人是你的便好了。”
甄嘉芙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没了继续同她寒暄的心思。
北茉走后，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