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想啊,想到了骨子里,却也不敢将这当成了一种执念。
毕竟他现在只是靠药物和主观意识在压制自己的副人格,还没有动开颅手术彻底解决那个变态的存在。
电梯上来只用了几秒钟,但对此刻的两人而言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郁南城。”盛安然有些生疏而又迟缓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郁南城肩膀一颤,整颗心脏都随着她那一声轻唤停止了跳动,血液都凝固住了。
“我在。”他甚至不知道,她叫自己是要干什么。
而自己这样的回答,又到底对不对。
“我不恨你。”
听到她紧接而来的话,郁南城的心猛地一颤,眼眶不可遏制地酸涩起来。
“盛安然……”他的声音开始哽咽,甚至有些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
盛安然却在此时有些警戒地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
“你就站在那里别靠近我,我有话对你说。”她的语速有些慢,这一个月的时间她都鲜少说话,感觉语言功能都薄弱了不少。
“好,你说,我听着。”郁南城手心微微冒汗,他像个做错事等待批评和原谅的孩子,静静站在墙角,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她。
盛安然深呼吸了一下,垂着眼帘,卷翘浓密的睫毛在她眼眶下留下一片阴影。
“以前我怎么都不懂,你对我那近乎发狂的恨到底是为什么,我自认我从未背叛过你,从情窦初开到那个时候所爱过的人一直都是你,可你偏偏用了世间最残忍的方式一再折磨我……”
“那个时候,你像个神经病一样掌握着我的行踪,只要值夜班晚回家你都会打电话夺命追问再三确认,虽然你问话的口吻冷漠,但以前我以为拿至少是在乎的……后来我知道,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一再犯贱罢了……”
盛安然缓缓说着,这番话说的很费力,好像是心血来潮突然出现在嘴边,没有任何草稿,又好像是在她心底过了几遍,只不过真正脱口而出少了一丝干脆和果断。
郁南城摇头,她的话像匕首在他胸口里剜心剔骨。
一字一刀,一下又一下,缓慢又清晰。
每一刀下去,都是一块完整的血肉淋漓。
“不,不是这样的……”郁南城试图忍住疼痛解释,但盛安然摇头示意他别打岔。
“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她轻声道,语气清淡到仿佛会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