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个异样的感觉从手中传来,闻卿一个激灵,看向手中的衣服,只见玄色锦衣搓破了一个口子。
糟糕!劲使大了!
搓破的口子不大,眼看其他人没有发现,闻卿赶紧将破损的地方塞到了下边,不动声色的拿起另一角继续搓着。
嘶。又一个胆战心惊的声音响起。手中的衣服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衣服也太脆弱了吧!这哪里是精细,分明是纸糊的!
闻卿又赶紧往下塞,拿起一只衣袖接着搓洗。
嘶。嘶。嘶。
啊啊啊!纸糊的都没这么欺负人!一破三个洞!有没有搞错!!
江辰末有那么多衣服,各种御火御水的法器衣物不计其数,应该不会在意这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的吧!
剩下的衣服闻卿搓都不敢搓了,只敢小心翼翼的浸一浸水。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劳作,闻卿回到下人房,因为浣衣房只有他一个男子,因此也就自己一间。这待遇比其他睡大通铺的下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基本没什么其他东西,但是已经比牢房的环境好太多了,自从换上君离卿的躯壳后,他就一直在牢房里睡稻草,好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不过在睡觉之前,他还得先去做一件事――洗澡!
自从君家被灭、君离卿落入反派的手中之后,就一直被关在牢房之中,根本就没机会洗澡,要不是来浣衣房报道上岗之时要求换上下人服,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过。
脸上看起来还好,但是身上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可能是因为君家过去浸泡和服用药物的原因,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臭味,不然这两天下来估计得熏倒不少人。
闻卿拿了换洗的下人服,去往浣衣房的澡堂。
来到澡堂外,远远就听见了一阵洗浴声和交谈声,闻卿猛然一震,这才想起因为浣衣房都是女人,澡堂也只有一个。
等大妈们洗完了再进去洗?闻卿内心顿时感到异常的纠结,有些难以接受,不,是根本无法接受!
他记得这附近有条河,去那里解决一下吧,虽说水凉点,但总比跟大妈们共用澡堂强。
闻卿走进了山林之中,此时天色已晚,山中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他记忆有误还是因为天黑的缘故,那条河远比他所想的远得多,好不容易摸黑走到了河边,他脱下衣物,走进河中。
冰凉的河水让他一个激灵,本来这山中的河水就凉,入夜之后就显得更冰凉了。
呲。咬牙忍一忍,赶紧洗完回去吧。
身上堆积的污泥搓下之后,闻卿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不知道螃蟹换壳是个什么感觉,但觉得大抵就是这个样,卸下了一层重担,仿佛整个人都重获了新生。
搓完了身体,又把头发清洗了一遍,虽然因为没有洗浴用品,洗的不是很干净,但闻卿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他正要上岸穿上衣服,就听见了一个脚步声。
大晚上的,什么人会过来这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闻卿躲在水中巨大的山石之后,缩在水里,想着等那人走了之后在上岸。
那人走到河边,昏暗的天色下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看不清具体的轮廓,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闻卿总觉得这个身影隐隐有些熟悉。
一道火光忽然亮起,闻卿一惊,靠着山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凭借着火光,他看清来者竟是江辰末,顿时感到纳闷,大晚上的,江辰末来这里干什么?
就在闻卿不解之时,江辰末做出一个让他更加迷惑的行为,从储物戒拿出一个个粗糙小巧的花灯,用指尖燃起的火焰将花灯中心的蜡烛点燃,继而放入水中。
什么情况?大晚上跑来这里放花灯?而且这花灯也丑了吧,莲花花瓣剪得又细又皱,乍一看还以为是染成了粉色的菊花呢!这么粗劣的东西是哪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制作出来的?不会是江辰末自己吧?!
几盏丑花灯放完,江辰末熄灭了指尖的火焰,周遭又重新暗了下来,只有那几盏随水漂流的丑花灯散出的光芒。
如此一来那几盏灯就显得更突兀更丑了,哪怕有朦胧昏黄的烛光加持,也让人觉得十分有碍观瞻。
闻卿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培养江辰末的艺术细胞,这作出来的是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放完花灯的江辰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岸边的巨石之上,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壶酒独斟自饮。
“五年了,转眼间已过了这么久,”江辰末低沉的声音自语,透着一丝寂寥的情绪,“过去每到月夕之时你总会带我放河灯,如今却只有我自己。”
闻卿顿时想起,以前每到中秋,他就会带着江辰末去河边放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