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江鹤笙,马宏兴便亲热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笑道:“多日不见,姨夫可想你得紧。”
“鹤笙气色不错啊,看起来也长胖了些,想来在王府过得不错?”
江鹤笙看了朱延祐一眼,嗓音微哑,笑道:“王爷待鹤笙很好。”
对汾阳王一片忠心的傻书童,怎么可能对外人说王爷的不好?
“那就好,那就好,”马宏兴拍拍江鹤笙的肩,“我就说,王爷是个好人——你手怎么这么凉?”
他恰好拍到江鹤笙肩上的鞭痕,痛得江鹤笙脸色一白,没来得及回答。
“鹤笙昨夜累着了,也有些着凉。”朱延祐含笑道,“是我的疏忽。已经为他请过大夫了,马先生可以放心。”
受累,着凉……马宏兴脑子里的内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可遏止。
看朱延祐神清气爽,而江鹤笙面容倦怠、脚步虚浮,看来汾阳王那方面不错啊……
“我放心,有王爷您在,肯定放心。”脑中思绪电转,嘴上回答得却不假思索。
马宏兴堆起笑容:“王爷,不知道我刚才说的事……”
朱延祐眸光微动,笑着对朱咏吩咐:“去库房拿一百两银子给马先生。”
“是,王爷。”朱咏道。
马宏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真诚:“王爷不愧是王爷,一百两银子对我等来说是天大的事儿,对王爷您,不过是指缝里露出的那么一点儿来。”
“鹤笙跟了您,真是享了福了。”
“唉,要不是出了那样的意外,我也不至于来请王爷帮忙,让王爷破费了。”
“无妨。”朱延祐不在意地笑了下。
知道朱延祐还没放下对自己的怀疑,江鹤笙小心翼翼地在下方坐下。
但他坐得并不安稳,因为昨夜的鞭打,在他臀上也留下不少鞭痕,只是穿着衣物,便觉得摩擦得火辣辣的痛,更遑论坐下了。
江鹤笙无心听这两人寒暄,漫无目的地向外望了望,
花厅外,随马宏兴一同来的仆人没有进屋,在门外盘桓,时不时向屋内看一眼。
江鹤笙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无力,似乎虚弱到快坐不住了。
朱延祐余光瞥到这一幕,体贴地柔声道:“鹤笙,你昨夜受累了,且去歇息罢。”
如果江鹤笙倒在这里,让马宏兴看见了,难免传出些不利于他的风言风语。
江鹤笙勉强笑笑:“不用,鹤笙可以的。”
“听话。”男子温柔哄道。
江鹤笙眼眶微红,似乎被男人的柔情所打动,这才起身行礼:“谢谢王爷,鹤笙告退。”
不再强留,江鹤笙起身离开花厅,在朱延祐的注视下走出门外。
走近马宏兴的仆人时,江鹤笙脚步微顿,冲那人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他是从马家出来的,遇到马家人不打招呼,反而惹人生疑。
“鹤笙少爷。”那仆人行礼。
背后,朱延祐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