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邱鸿雪问。
“对啊,一个人。”
邱鸿雪皱了眉:“你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能遇到什么危险,”边蕙兰不以为意,“有几个男人能打得过我?”
“……”邱鸿雪虽然无法反驳,但仍然认为不妥。
他看了眼揽芳斋,猜测边蕙兰想必是想进去吃,又没钱,便主动邀请道:“难得重逢,边小姐可愿与我进揽芳斋一坐?”
说完又觉得不妥。
倘若边蕙兰待字闺中,如此与一个男子接触,恐会损伤她声誉。
若是边蕙兰已经嫁作他人妇,就更不妥了。
邱鸿雪正想着要不要把这话收回来,边蕙兰就高兴道:“好啊!”
“不过……”边蕙兰犹疑道,“尊夫人会不会不喜?”
“尊夫人?”邱鸿雪愣了一下,笑道,“我尚未成亲。”
“尚未成亲?”边蕙兰有些吃惊,“你不是早已经及冠了么,怎么……”
“边小姐不也双十年华了么?”邱鸿雪反问道。
看边蕙兰行事做派,邱鸿雪猜测她也未嫁人。
“也是。”边蕙兰一笑,便不再纠结这些细节。
高高兴兴地随邱鸿雪进了揽芳斋。
别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反正又花不了邱鸿雪几个钱。
江鹤笙前脚刚走,朱延祐这边就接到了消息。
没法子,他虽然忙,也只能暂时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火急火燎地去追。
在城外三十里,朱延祐追到了江鹤笙。
江鹤笙骑着一匹马,不急不缓地沿着道路走着。
这里已经远离京城,道路是没有铺过的普通泥巴路,两旁都是水田。
田里的水稻早已经收割了,只留下桔梗横七竖八地倒在田里。
路面的草也黄了,秋意渐深,冬天快要来临了。
远处的山是深邃的黛蓝色,连绵起伏,像个看遍世事沧桑的老者。
江鹤笙握着马缰,嘴里叼着一根稻草。
他有些迷茫。
执着了二十多年的东西突然之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离开京城时,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明知道要去汾州找阿筝,他却不紧不慢。
反正阿筝在汾阳王府,总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
他花了更多时间来想自己未来要做什么。
随便找个小镇安度晚年?
他才二十二,安度什么晚年?
要不,像边蕙兰一样游历四方?是个不错的主意……
脑子里想着这些,江鹤笙也没注意身后有人临近。
直到他听到一个声音。
“阿笙。”
江鹤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阿笙。”朱延祐又叫了一声。
江鹤笙回过头,看见朱延祐正骑着马,远远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