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韩云道:“您的目的达到了吗?”
清脆的黄鹂声中,方裕物听见骁韩云这么问,故作惊讶道:“阁下这是何意?”
“您把我大张旗鼓地从王府带出来,不就是为了信王难堪么,您已经做到了。”骁韩云看着眼前的茶杯,毫无兴致。
方裕物看着颔首垂眉的人,觉得这人不但聪明,还确实俊逸不凡,眉眼间的清冷矜贵倒不像是驰骋沙场的将军,而像个养于丽宇高阁中的官家少爷,于是不经感叹道:“果然是陌上人如玉,我都有些怀疑祁宸疯了魔要保你的目的了。”
骁韩云自动忽略了不重要的部分:“什么目的?”
“跟本候请你过来一样的目的。”他道。
骁韩云不解地看向他,难道他的目的不只是针对信王?
看骁韩云一头雾水,方裕物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跟祁宸作对是顺便,主要是想跟您在做个朋友。”
果然还是冲着真正的骁将军来的。
方裕物的眼神迅速冷却下来,嘴角的弧度看着愈发渗人,骁韩云不自觉地有些心颤,却依然无法将视线从那双蟒瞳上移开。
这么危险的眼神,那么温和的口吻,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方裕物给他换了一杯热茶,沉声道:“您喝了本候的茶,就是本候的朋友了,本候想请朋友帮个小忙,不知可不可以?”
骁韩云能说不可以吗?
“您请说。”
方裕物笑意更深了:“本候想要你们皋戌骁家军的驭兵之术的秘籍,你写下来给我?”
他说着便从身侧端出了早已备好的磨盘纸笔。
驭兵之术?那是什么东西?
骁韩云虽知骁家军精锐庞大、力可敌国,可是…他又不是真的骁将军,怎么可能知道所谓的秘籍。
于是他照实说了:“我不知道什么驭兵之术。”
方裕物当然不信,可依然笑着:“骁将军别拿本候寻开心,您是骁家军唯一正统血脉,皋戌皇上亲封的玄策将军,您不知道谁知道。”
骁韩云依旧照实说:“我不是玄策将军,我是…骁粤。”
闻言,方裕物的笑里爬上了一丝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味来,显然快没耐心了。
他道:“骁将军别装了,你若不是玄策将军,祁宸为何要保你?”
骁韩云被他眼中的戾气震惊了一下,他知道,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
“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只贪图你的皮相?”方裕物觉得骁韩云的表情蠢得有些过分来了,“你呢,也确实有点姿色,可祁宸工于心计,睚眦必报,会只为了一副臭皮囊费尽心血?”
骁韩云:“…”
“本候说了,他有跟本候同样的目的,”方裕物说着 慢条斯理地为骁韩云添了热茶,“本候允许你先说一半,等本候从祁宸手中救下你,你再告诉本候另一半如何?”
骁韩云只是看着他。
方裕物目不转睛地直视他,像一只不知何时会发动攻击的野兽,“你若是不肯说,本候只能杀了你,真可惜。”
骁韩云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无话可说。
可骁韩云的无奈缄口在方裕物看来,就无疑是在向祁宸表忠心。
方裕物收回了纸笔,神色中的遗憾不似作伪:“在你死之前本候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
“那就是为了祁宸这种人付出性命……有多不值。”他道。
骁韩云:“…”
方裕物泼掉了骁韩云杯中的热茶,伸手把玩着骁韩云的下巴:“本候今日若要把你扒光了扔进练武场,再找几个壮汉当众上了你,你说祁宸还要不要你?”
骁韩云的心骤然一凛,振身而起。
方裕物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脸上的笑意瞬间湮灭无痕:“来人。”
四道院门应声撞开,侍卫队鱼贯而入。
方裕物:“把他拖下去,扒光了扔进明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