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哥——”
密林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惊落了燕京城又一场大雪。
血腥气和身后那人身上的竹香交织，是她最后的记忆。
侯府，梧桐苑。
卫子瑶满头是汗的从床上惊坐而起。
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屋内一片漆黑，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之前的残忍画面是否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突然，燃起了一盏白烛。
卫子瑶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昏黄灯光下，祁千澈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
“卫子家流放途中遇山匪，连同衙役无一生还。”祁千澈眼神微闪，语气却平静得让人心寒，“朝廷会派兵剿灭那群山匪的。”
卫子瑶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刹那摧断。
所以，那都是真的。
她的母亲，兄长，嫂子，冬儿……他们都死了。
所有的委屈，痛苦，连同着这些年的压抑，瞬间如洪水过境，收揽不住。
卫子瑶嘴角轻勾，语调讥讽：“祁千澈，你当我是傻子吗？”
山匪会冒着袭击官差的罪名，去杀一群身无分文的流放犯？！
山匪会光天化日黑衣蒙面在京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祁千澈猛然起身，眼中浮着卫子瑶看不懂的压抑情绪：“我说了，你父亲就是通敌，你卫子家也就是山匪所杀！”
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
卫子瑶听着门撞在门框发出的闷响，心口也跟着挨了一记闷拳。
她久久的坐在床上，像一尊枯了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