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瑶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她带来的一只包袱。
他期间送她的首饰珍玩,她一样也没带走。
她踏出梧桐苑的时候,祁千澈等在门口,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卫子瑶抓着包袱,回看了一眼梧桐苑,这个囚了她半生哀愁的地方。
“我之前送你的那支玉钗不带走吗?”祁千澈忽然问了她一句。
她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祁千澈,最终摇头:“反正不是我的,我也不该要。”
其实,她未尝不懂祁千澈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但是,晚一步,便从此陌路不相逢了。
祁千澈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学会如何爱她。
因为此时,与其送她一支玉钗,不若送她一匹快马。
与其站在这里目送她离开,不若不来,就当她从未走过。
与其纠住过往,不若拥抱未来。
只是,她知道,她,是已经没有未来了的。
祁千澈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在为她让路。
她要走,他不留,自然也无从挽留。
“侯爷,再会。”她最后轻道一声,没有回头,脚步也再没停留。
她当真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看着那抹身影最后消失在视线里,祁千澈苦笑一声,忽然捂住了心口,难受得吐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林昭吓了一跳,忙叫人请来御医。
御医把过脉,沉默了良久才道:“侯爷,当年您身体里那根银针如今怕是随着血脉往心肺流了。”
祁千澈收回手,语气淡漠得不像是在说他自己:“无妨。”
御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侯爷,那根银针,您当年不让臣取出,如今再拖着,只怕往后真的回天无术了呀!”
祁千澈眼中毫无波澜,他心里是有数的。
这跟银针是当年卫子瑶扎进去的,他一直没有取出来,他一直想着,若是最后能死在她的手里,那也是极好的。
如今,更是如此。
他的月儿当时死的时候一定比他痛苦百倍。
这些,权当是他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卫子瑶的。
“既是如此,本侯该当还有些许时日。”他喃喃低语,眼中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