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此生最好的人
夜色沉暮，繁星满天。
整个长乐宫，所有人都被屏退，一个人都没有。
寝殿中，白纤纤浅浅含笑，看着眼前的厉凌烨：“难得今日长乐宫如此清寂，天上的星星特别耀眼，你再陪我看看吧。”
厉凌烨的眼神，落到面前备好的酒上面，眼中闪过的不知是欣慰还是痛苦。
他抬眼，也对她笑：“是时候了。我们许久没有喝过酒了，今日心情好，喝一点也无妨。”
端起面前那杯酒，厉凌烨冲她举杯。
白纤纤表情未变，笑着点头举杯：“好。就喝一杯，你陪我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
“哐——”两杯相碰。
厉凌烨举杯，杯沿一点点贴近唇边。
“等等！”白纤纤骤然红了眼，伸手拦住他，“厉凌烨，我们……我们……”
她突然哽咽，那一句我们逃吧，堵在喉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厉凌烨轻轻拉开她的手，冲她浅笑：“乖，很快就会好的。”
他决然饮下那一杯酒，眼中泛了泪光。
放下酒杯，他仍旧笑道：“臣，多谢陛下赐酒。”
白纤纤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终于在那一刹那掉了出来。
她起身抱住他，突然泣不成声：“对，对不起厉凌烨，你，你等我，我会来找你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也别丢下我好不好？”
厉凌烨轻轻抱着她，语气很轻：“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你会做得很好，我相信你。我会等你，不急。”
她眼前能看见的，都是他那一头银发，他这一生其实太苦。
而她身为帝王，到最后，也什么都给不了他。
“厉凌烨，都会好的，大昭会好的，你也是，还有我。”
厉凌烨没有回答，只摸着她的头发温柔道：“你不是还要我陪你去看星星吗？走吧。”
白纤纤卧在他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感觉岁月从未如此静好过。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直到白纤纤听不到他的心跳，感受不到他身体的温热。
长乐宫有人在哭，哭得如此悲恸而又断肠。
那一夜的星空真美，是白纤纤一生看过最璀璨的星空。
那一夜的真漫长，是白纤纤一生度过的最漫长而绝望的夜。
那一夜的人，是她此生最好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