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缠死你
众所周知，星期一作为工作日第一天一向都是医院的大忙日。
“我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邻居？”
人来人往，还有坐车来的。
“你说咱俩也不熟，哪儿来这么大仇？”
从门诊大厅就能够看出来，形形色色，来自各市县村里的人都能见到。
“都说远亲如近邻，我就是守着个定时炸弹呗？”
所以整个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各种方言，各种腔调，有礼貌沟通的，也有接受不了自己刚查出来的结果破口大骂的，或者坐地不起的。
这不，大老远从电梯处缓缓推过来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位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小伙子，他手里就拎着一个装着CT片的空袋子，嘴上也说个不停。
“你说你也不看着点，你说你就算是把我左手砸了我也……我也得赖上你！反正我怎么着都赖你！”
他的矛头直指推着他轮椅的那个小青年，手还哆哆嗦嗦的指来指去。
那个小青年就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还耷拉着脑袋。
但轮椅上的家伙丝毫没有因为小青年的退缩就放弃继续骂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你原来跟我吵架你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嘛？你接着说呀？”
不过当小青年推到缴费处的时候，轮椅君还是住嘴了，向里面的医务人员递上了一张医保卡。
“您好，核对一下身份信息，请问您叫什么名字？”里面的人问道。
“问你呢！核对去！”轮椅君没什么好态度。
小青年赶紧走后面跑到窗口前。
“您好，这是我的卡。”
“您叫什么名字？”
“张沐桐。”
“请在这里输入一下密码。”
然后，医务人员特别潇洒地噼里啪啦打着数字键盘，等到把卡递给他的时候，上面显示消费金额：795元。
更醒目的提示语：余额不足。
“您的余额不足了，请问您是交现金还是微信付？”
张沐桐的心忽然慌了，上回买抑制剂到底花了多少钱？医保卡应该有剩下的啊？怎么会呢？
眼瞅着这就要交不出钱来了，最后轮椅君俩手指头捏着自己的医保卡甩给了张沐桐：“我的，密码是XXX。”
然后一整个上午，都能看见这一对“骂人组合”流窜在1楼大厅，先是3楼的门诊区，然后是1楼西区的CT 室，然后是收费处，然后又是CT室取片，最后他们又推着轮椅回到了刚才那个诊室。
骨科门诊室里，医生摆弄着那张还热乎的CT胶片和纸质报告，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要说人有多倒霉呢，就像你，踩着个废纸片都能把你滑成这样，我说杜明朗你可真行啊！”
“别说废话了，到底怎么着？”看起来杜明朗跟这位大夫很熟，被整烦了就直接带样儿。
“还能怎么着？你这是前交叉韧带损伤，然后呢膝盖里的积液太多了CT 都拍不清楚你这条韧带到底是断了还是没断，不过踝关节这条口子没有伤到筋膜，一会儿我给你包扎一下。”
“啊？那膝关节那里是不是很严重啊？”张沐桐有些担心，这可是他闯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