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身形一晃就听见男子清朗而义正言辞的声音:“父王!如今朝中以门第为尊,以权势为上,心不在民,何以治国安邦!”
那男人说罢,便怒视景恒,景恒尚没来得及消化眼前的场景就看见男人含恨的眸光,再抬头高台之上有帝王座。
原来是人间的朝堂。
他心口血气翻涌,腹中绞痛难耐,想来这身子原是中了毒。
“陛下,臣斗胆向齐王殿下多问上一句,当今天下人皆知陛下唯贤是用,不论高门子弟或是布衣平民,凡入了考试皆可入张大人所管寒居学习,若过不了每年正月亦有科考为陛下选拔人才,殿下说朝中以门第为尊,请问是何时何地以门第为尊?”
说话者位列群臣之首,想来是个权臣,景恒忍着腹中剧痛暗自用灵力压住这邪毒,齐王此时呈上一布帛,领侍将布帛呈上,皇帝只看了一眼,随即龙颜大怒要领侍大声念出。
那领侍撇了一样随即便生出怯意,他拿起布帛,帛书上字字艳红如血。
“想我朝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黽。”
语罢便立即跪了下来,皇帝抬手示意他退下,齐王跪直了道:“父王,这是扶巴城已故周将军麾下将士妻儿所写,可怜周将军一声忠君报国九死不悔,可麾下将士如今却连饱腹都是问题……”
那周将军是说司容所化周恒?
景恒听着齐王与那权臣争执开来倒是弄明白了许多事,原来他身处战乱不休的北朝,而周恒是十多年前战死的将军。
朝堂争论一直到退朝还未完,但景恒已经明白那齐王与权臣针锋相对可字字却透着削权二字的意思。
他慢吞吞的走在身后,手中笏板被握的温热,他总觉得四周似乎有人正看着他。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出了宫门便有马车候着,他瞧着这马车舆顶是银,盖帷用皂,想来自己应是三品京官。
“巡抚大人,巡抚大人!”
这步子刚上了车,又被人叫的回了头,他正要说话却被人生拉进马车,这人斜斜依靠着车壁嘴里衔着快点心,见到景恒第一眼便眯起那狐狸似的眼探究的问:“大人今日怎么也想管这些闲事儿了。”
景恒快步上了马车,不过瞬间便已将这人打量过一阵。
听他这语气应当与自己是旧相识且一直与他同乘马车,若是如此便是与自己极熟络的人,他想了想便闭目休憩只懒懒吐出两个字来:“累了。”
这男人闻言却并不想放过他似的,又问:“这新做的梨花酥很好吃,大人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