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凡的话成功吸引了身边其他人的注意力,一位画着烟熏妆的姑娘探头看了眼陆思凡手机上的照片,笑嘻嘻地说道:“表哥莫说笑,宫里哪有这种下贱品种?”
“谁说没有?”文斌在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一脸好笑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叶钊灵的方向,刻意拔高了音量道:“喏,那不是有一只?”
话刚说完,文斌“噗嗤”一声,自己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在场的其他人见状,立刻爆发出哄笑,生怕自己笑得不够卖力,扫了文大人的兴。
文斌用杯盖拂了拂茶汤,一脸挑衅地看向叶钊灵。文大人并不屑于去掩饰,他此番就是在故意羞辱叶钊灵。就算他失了国丈这个身份,在朝中也是个手握实权的人物。这姓叶的就算虚封了一个靖南侯,在他面前也没有说话的份。
想必此人现在已经认清自己的地位,今后在宫中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什么事呢,这么好笑?”
满堂恶意的讥笑声中,叶钊灵回过身来。他缓缓迈步往前走了几步,幽深的瞳仁扫向哄笑的人群。
笑声戛然而止,向来有恃无恐的二世祖们像被人按进了一盆冰水里似的,不由自主地止住了笑意。
四周鸦雀无声,大殿上的气氛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
叶钊灵看向人群中的文斌,缓缓开口道:“文大人这是在说我吗?”
叶钊灵依旧端着那张客气端方的脸,与之前没什么两眼。但他的眼中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让人无法直视。
在叶钊灵的注视下,文斌的心中也是一阵莫名的慌乱,心里的那句“说的就是你。”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略微定了定神,这才强装倨傲地反问叶钊灵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在说你了?”
“说的是我也无妨,杂毛狗聪明友善,忠诚勇敢。”叶钊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一笑,他周身的倾略性一下子就消退了不少。
他再度看向文斌,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我听闻在这皇室里,最讲究的就是上下尊卑。我自认是杂毛狗,那么文大人,您又是什么呢?”
文斌再怎么自以为位高权重,都不过是依附于皇室的外臣。若文斌非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那么谁尊谁卑,结果一目了然。
“你!”文斌气急,脑袋一热已经顾不得规矩礼仪,一巴掌将手中的盖碗拍在了边几上。
上好的珐琅梅花纹盖碗当场碎裂,红褐色的茶汤沿着桌角流了满地。在场其他人见文大人动了怒,皆静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叶钊灵一脸惋惜地看着桌上碎裂的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面孔:“文大人,大清早的,莫要动怒为好。”说完,他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笑道:“在下失陪了。”
容铮和严天从内殿出来,在门后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严天见叶钊灵婚后第一天就得罪了文斌,心下非常不安。他忧心忡忡地对容铮道:“殿下,侯爷一来就开罪了文大人,日后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文斌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又是一个铁打的帝党。严天并非关心叶钊灵的个人安危,只是担心他惹怒文斌,无端牵累东宫。
容铮的脸上倒看不出丝毫忧心,反而隐隐还有些赞许。他看向叶钊灵,笑道:“长得纯良无害,咬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严天闻言,再度把目光投向叶钊灵。他盯着叶钊灵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都从中品不出“纯良无害”这四个字。
殿下大概是瞎了眼,严天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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