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看似彬彬有礼,态度实则十分轻慢。辫子男被他这么一堵,整张脸气得通红:“严天,你别仗势欺人!今天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把人给我交出来!”
严天问:“如果我就是不允呢?”
辫子男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别怪我们用强!”
男子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严天身后那扇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他略微往上抬了抬视线,看见容铮从门里迈了出来。
容铮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众人,问:“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在东宫用强?”
男子一见到容铮,就像是耗子见了猫,满身的气焰也嚣张不起来。他垂下脑袋,心虚地说道:“表哥…不敢。”
辫子男的这声“表哥”不亚于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他和容铮的亲戚关系远得险些八杆子打不着,平日里可没少打着太子表弟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
容铮看了眼这位面生的便宜表弟,问:“是陛下让你们来的?”
辫子男不敢在容铮面前撒野,只敢讷讷地点了点头。
容铮道:“回去告诉她,叶钊灵的事东宫会秉公处理,到时自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需要旁人插手。”
辫子男仍不死心:“但是!”
容铮的耐心已经告罄,他冷冷地看了辫子男一眼,道:“我在这里再说一遍,谁也不许带走叶钊灵。”
容铮的态度强硬,辫子男无计可施,只得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
严天处理完后续事宜,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容铮的步伐,问:“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个人?”
钟毓的案情已经基本明朗,后续要怎么处理也该提上议程。钟毓就算罪无可恕,太子也不能无限期一直囚禁着他,至少明面上不行。
容铮听到严天说话了,但他没有回答。
严天跟在容铮身边,继续说道:“如果您不知该如何处置他的话,把他交给御政司其实并无不可。”
“不妥。”容铮这次有了些许反应:“他进入东宫近两年,知道我们不少秘密。况且他现在身份依旧是靖南侯,若是后续事态发展偏离,有可能殃及东宫。”
容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想要掌握主动权,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要将叶钊灵控制在自己手里。但是钟毓的各项罪名已经板上钉钉,几乎已经没有转圜的可能。现在耀庆宫那边又把钟毓的罪行公诸于世,过去与国师交往甚密的人都在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
严天委婉地说道:“您在这个时候阻止御政司将人带走,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与他沆瀣一气之嫌。”
叶钊灵现在的身份是太子的配偶,再加上容铮与女皇之间的权力博奕已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容铮在这场国师谋逆案中的立场也就跟着暧昧了起来。一旦没有把握好分寸,容铮很容易就会被叶钊灵拖下水。
“她不敢公开钟毓的秘密,也不能揭露叶钊灵的身份。”容铮说的没有错,国师的身份太过离奇,如果向民众公布真相,不但皇室会跌落神坛,还会在民众间造成恐慌,从而天下大乱。
这个后果女皇无法承担。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不如…”严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容铮替严天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不如秘密处决了他?”说着,容铮继续往自己的新办公室走去:“如果父亲母亲真的是死于他手,这未尝不是个解决的办法。倘若真相如他所说,我又有什么资格要他死?”
深陷权利漩涡的人,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容铮自觉没有资格决定钟毓的生死,不仅是他,皇室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如果说真的需要有人为这些斗争中的流血牺牲负责,那么第一个该上审判台的,怎么也不会是钟毓。
“那您相信他说的话吗?”严天知道容铮和叶钊灵不久前曾发生过一次谈话,事后容铮虽然没有反常表现,但严天知道这次谈话还是给容铮带来了影响。
严天提醒道:“钟毓阴险狡诈,善于攻心,他清楚地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所以他说的话未必为真。”
容铮沉默了下来,过去与钟毓交锋的经验告诉他,严天的话是对的。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真相。”眨眼间,容铮言语里已经听不出丝毫个人情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我们现在虽然没有办法利用钟毓对付女皇,但只要他活着,就还有利用价值。”
容铮的心意已决,叶钊灵的去留便无争议,严天想起了另一件事:“另外,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容铮深知严天的德行:“不知当不当说就别说。”
这些日子,东宫上下最矛盾的人当属严天。严天想了想,还是觉得当说:“他今天的情况不大好。”
“他怎么了?”容铮略微放缓了脚步,但脸上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两人的前一次见面最后还是以不欢而散收场,从那之后容铮再也没有见叶钊灵,平时甚至不再提起。除了必要的工作,容铮完全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容铮不问,严天可不敢不报,免得太子日后想通了找他秋后算账。
“高热不退,畏寒怕冷,还伴随全身神经疼痛。”说到这里,严天顿了顿,问:“您要去看看吗?”
容铮略带警告地看了一眼严天,严天蓦地闭上了嘴巴。
“不碍事,随他去,东宫事务向来由你主理,不必事事向我汇报。”
说完,容铮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片刻停留。
作者有话说: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要看他怎么说,而要看他怎么做。
(小吴和太子的求生欲拉满。)
东宫有个假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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