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的王校尉十分不满的在陈副将的目光下又坐了下去。
沈杨环视下首众人,他们的眼神满是对自己的不屑和鄙夷,沈杨站起身,俯视他们,眼神冰冷。
“我有何资格?闻将军把边城所有事宜都交托于我手,我没有资格,那么,诸位谁有?”
下面无人吭声。
沈杨冷笑一声,“闻将军镇守边疆数十年,威慑鞑靼数十年,如今闻将军不过一月有余未曾露面,你们就怕了,大虞就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吗?!”
“你!”有性子急的将士就要站起和沈杨对峙,但很快他不敢动了。
倚风手中的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其实沈杨知道,他们不是怕,而是闻将军的离开让军心不稳,可是现在大虞局势不稳,谁都不能退!
“我说错了吗?大虞养你们,是为了保卫边疆、保卫大虞子民,你们作为军人、作为将领,现在做到哪一点?”
沈杨言辞讥讽,字字戳在场众人心肺,气得他们双目喷火。
唯有陈副将嘴唇紧抿,忽然他听到彬王妃喊自己的名字。
“陈吏!”
陈副将猛地抬头。
“你是闻将军最倚重的副将,你能不能挡住鞑靼!”
陈副将倏然起身,目光灼灼,眼里再无之前对沈杨的不屑和鄙夷。
“唯死而已!”
字字铿锵。
刹那间,整个屋子再无其他声响,只有外面凛冽寒风吹进的呼啸声。
大雪覆盖的黄土之上,箭矢、号角声、刀剑相撞的声音还有马匹的嘶鸣。
鲜血撒在白雪上,片刻后又被大雪覆盖。
陈吏半边脸被血浸染,狠狠咽下嘴里溢出的血腥。
鞑靼这次进攻异常凶猛,像是要将新仇旧恨一起宣泄。
战场上的厮杀同样影响到城内,沈杨已经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和姜神医医治受伤的士兵,他为一个士兵包扎好伤口站起,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让他踉跄两步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在鞑靼进犯的第十天,接到密旨前来迎接沈杨回京的十三皇子祁襄迎面撞上,带着人马的沈振。
两队人马对彼此都十分警惕,可在得知鞑靼进犯边城后,不约而同放下隔阂一起赶赴边城。
最后在鞑靼进犯边城的第十天抵达,正好是沈杨昏迷的第二天。
陈副将面对鞑靼时骁勇无比,用兵比闻将军要激进,打得和闻将军交手数十年的鞑靼措手不及,而援兵的到来,更让鞑靼生了退意。
暂时打退鞑靼后,祁襄和沈振迫不及待的前去见沈杨,但都被挡在了门外。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沈杨因为劳累过度,已经昏迷了两天。
床榻上,沈杨安静的躺在上面,他的唇色很淡,显得人格外虚弱,让人不知道那是睡着了,还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门外是压着声音的吵吵嚷嚷,门内,沈杨神情平和的躺在床榻上,仿佛在做一场梦。
梦里,沈杨回到熟悉的镇子,走在街道上,路边店铺里的人和他热情的打着招呼。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准备推开院子的门时,隔壁阿姨叫住了他。
“羊羊啊。”沈杨已经记不太清阿姨的样子,梦里也是模糊的一团,可声音却很熟悉。
“姜医生最近有空吗?阿姨有个亲戚想请姜医生瞧瞧。”
沈杨楞在原地,是啊,他怎么忘了。
爷爷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