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郁璟霆替他买了单，俩人并肩漫步在步行街道，也许不是周末，所以人流很少。
“你的车停在这附近？”展秋白问道。
“有想去的地方？”郁璟霆下意识问他。
展秋白：“要不然去你的公寓？顺便去超市买些食材，去你家做饭吃。”
郁璟霆表情怪异：“自己做饭多麻烦？我那儿根本不开火。”
展秋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了然一笑：“你那儿有人？”
郁璟霆没有说话，带他走到了露天停车场附近，拿过车钥匙，扭头叮嘱道：“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开车过来。”
戚鸣利用上午的时间收拾了行李，又去外边自个儿吃了个午餐，全哪儿也没去在公寓里等他回来。
他说好下午会回来的，可这一等，却眨眼便到了傍晚五点半，也不见他人影。
郁璟霆开车带展秋白在城里的景区转了转，期间频频看腕表，似乎还有什么急事。
展秋白缄默不语，沿着森林公园的小路往前走。
“展医生，别往前走了，回去吧。”
展秋白回头看他，却没有往回走：“你一直心不在焉，频频看时间，是约了别人？”
郁璟霆：“不是约了别人，是本来就已经说好，你突然过来是个意外。”
展秋白神情不似往日柔和谦卑，言语带刺：“别告诉我是你那个未婚妻？”
郁璟霆双手兜进风衣口袋，缓慢朝展秋白靠近，沉声道：“我跟谁上床，又跟谁结婚，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在逼我？”展秋白眼眶绯红问他。
郁璟霆狠抽了口气别开了脸去，默了许久，才道：“那只是你以为，你要我说多少次？结束就是结束了，我还能来见你，是因为过去那么多年的情份没法儿丢。是你在逼我！！”
展秋白情绪突然崩溃，吼道：“你只是不甘心！你只是在等我说后悔！对，我是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满意了吗？”
“我满意什么啊我满意？！”郁璟霆没好气吼完，突然沉默了下来，事实上在一开始的前两年，他确实不甘心，确实总是用语言刺激他，想让他后悔所做的决定。
可是后来，他习惯了这种疏远冷漠的方式，也渐渐真的不那么在意了。
伦敦的雨，开始说下就下，让人完全没有防备，空气里的温度骤然冷下，而俩人依旧在僵持着无解。
“璟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展秋白上前抱过了他，叹息了声：“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郁璟霆没有伸手拥抱他，神情复杂。
“你说奇不奇怪？我可以接受你身边有无数的情人，却听到你要结婚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无法思考，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做好真正失去你的准备。”
展秋白抬眸看向他，满是泪水与后悔：“就算我现在拥有一切，可是一点都不快乐。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选择自己以为比较轻松快乐的那条路；我和你之间没有谁赢，我们都输给了现实。”
郁璟霆伤感的笑了笑：“你早两年跟我这种话，或许我真的会不计后果带你走。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是你输给了现实，我从来都没有输！我只是认清了现实而己，而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
“可我也说了我后悔了！”
“所以呢？”郁璟霆冷漠的推开了他，低斥道：“你现在又开始要爱情，打算抛妻弃子，再跟一个即将是有妇之夫的男人，纠缠不清？”
“别装了郁璟霆！你订了婚，外面不照样养着小情儿？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我们只是协议结婚各取所需，我找小情儿也没碍着谁，她也可以找；顶着一纸婚约而己，谁也不会当真。但你的婚姻是真的，李馨儿也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了你的孩子，你有再多不得己不情愿，都请你回你的家，好好做一个丈夫，尽你的责任！”
说罢，郁璟霆一脸惆怅抬头看了眼这场雨，说道：“雨下大了，也该走了。”
“郁璟霆！！”展秋白不甘心就这样让他走，如同受伤的困兽急于找到突破口，强吻上郁璟霆的唇。
郁璟霆几乎是下意识的，不留余地将他再次推开，展秋白狠狠跌坐在地，摔得十分狼狈。
雨已经下得很大，俩人死寂的对峙着，直到展秋白疲倦的坐起身，双掌掩着脸，悲凉低声笑了笑。
笑罢，他长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依旧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道：“至少，送我回酒店吧。可以吗？”
看着他现在这模样，郁璟霆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沉默上前拉了他一把，随后快速甩开了他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他的态度很明确，明确坚决得很伤人，但这是郁璟霆的底线，他是有妇之夫，这不是随便玩玩的问题，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
俩人走到停车区，已经被雨水淋个湿透，郁璟霆脱了外套上了车，打开了暖气，但还是一股子黏糊，很不舒服。
展秋白一脸失魂落魄，似乎整个人都已经麻木坐在副驾驶座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他送到酒店已经傍晚六点，雨刷磨擦在粼粼的挡风玻璃上，视线被雨水模糊。
展秋白呆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扭过脸，有了些表情：“一起上去吧，你衣服都湿透了，你换下来我让服务生拿去烘干。”
郁璟霆生硬拒绝着：“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