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一下又心软了,蹲下身去看它。
崽崽对他的气息很敏感,他刚蹲下它就醒了,迷迷瞪瞪地打了个小喷嚏,主动扬起脸往佘褚朝它伸去的掌心蹭,探出软软的舌尖在他指腹讨好地舔了舔,撒娇似的黏黏乎乎地“喵”了声,像在和他道歉。
佘褚叹了口气,饶是有再多的恼火也都散了,两只手抱起它、将它放在臂弯,起身去用温水给它兑羊奶粉。
他没有做好养宠物的准备,但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崽崽的存在,就像崽崽习惯了每次闯祸找他撒撒娇就可以获得原谅一样,他习惯了被这样一只小生灵毫无保留地依恋、习惯了被它的柔软治愈。
三个多月大的崽崽已经比刚捡回来的时候长大了许多,一只手已经拢不下了,佘褚的臂弯和墙上新安装的猫爬架是它如今喜欢待的地方——毕竟好吃好喝地养着,佘褚月底看账单时发现这只崽崽的支出占掉了自己快十分之一的工资收入。
这一份额外的支出看起来有点肉痛,但佘褚看着手边抱着自己的手腕睡得直打小呼噜的崽崽又觉得挺值得。
他动了动手腕,想抱崽崽回猫窝去睡,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手从崽崽怀里抽出来,崽崽就睁开了眼,爪子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用毛茸茸的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黏黏乎乎地喵一声,缠人得要命。
佘褚没办法,只好把它放在腿上睡,让它陪着自己一起熬夜工作。
对面居民楼里的灯早已隐没在黑暗里,连天穹里的星子都隐去了几颗,深冬的夜只能听见寂静的窗外有风吹过的声音,还有怀里这只小猫时不时打呼的声响。
它似乎做了个很美味的梦,咬着佘褚的衣角砸了咂嘴。
待佘褚将文件命名好发给负责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佘褚走进卧室,将崽崽放进枕边找人特制做给它的一个小窝里,刚把它放进去它就醒了,着急地喵了声,就要抓着佘褚的手往他身上蹭,被佘褚用食指抵住额头按了回去,轻声和它说话:“我去洗澡,你乖乖的,待会儿回来。”
崽崽歪着脑袋同佘褚对视,眨巴了几下眼睛后抬起了一只爪子舔了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佘褚在说什么,但好歹没黏着他不放了。
但不得不说它的确是很通灵性的,佘褚只是温声和它叮嘱一句,竟真的没跟着佘褚窜到浴室门口蹲着,但它也没趴在枕边的特制小窝里睡下,仍立着脑袋望着浴室的方向,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才飞快地躺下,佯作自己已经乖乖听话睡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