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萧又继续笑。
他的眼睫很长，纤细又浓密，被窗外的日光一映，在眼底落下一片暗影，眸中淌着好看的光泽：“那我们何时成婚？”
这个问题问得方越吟一顿。
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轻飘飘地看了盛月萧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怀疑他不清醒：“不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成什么婚？”
……
上古神族的岁月，已经可以追溯到数千年以前了。
因此盛月萧的年纪，自然也不仅仅是二十岁、二百岁那么简单。
在他还年少的时候，上古神族正是鼎盛时期，他与方越吟并不在同一个部族。他的族人们跟他一样，都是神识强大的一类神，族内常年太平无事，从未爆发过武力的争端。
但方越吟所在的部族可就恰恰相反。
甚至堪称野蛮。
他们的修为强横，生而便有着无边神力，千年之中，族内的争端从未停歇，杀戮与战争一直都是家常便饭。
在盛月萧的印象里，方越吟的脾气似乎从没有变。
蛮横无理，又骄矜傲慢。
明明那么漂亮惊艳的美人，脾气却烂得一塌糊涂。
但盛月萧偏偏喜欢。
他从没见过这么特别的一个人。
他们背着族里的长辈偷偷来往，在族人毫不知情的时候私定终身。
方越吟虽然脾气暴躁，但唯独对盛月萧极好。
他们会在夜里偷偷私会，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里放烟火，在清浅冷白的月色下拥吻。
甚至在族人来回巡逻的夜里，躲在漆黑又不敢点灯的小木屋里激烈交缠……
时至今日，方越吟仍能记得。
某一日夜晚，他们交缠过后，盛月萧裸露的肩头披着薄衣裳，抱着双腿，悠闲餮足地坐在冷硬的木板床上。
窗外只渗进来一丝微弱到近乎虚无的月光，照在这个少年清瘦的身上，只有一点薄薄的亮，光洁细瘦的身体连轮廓都虚暗又模糊。
他声音好像在低笑，伸手拽了拽方越吟的手臂。
可当时的光线实在太暗，方越吟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说……我要是能怀孕该多好。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嫁到你家去。”
少年低声开口，好像只是在跟他开个玩笑。
没有等到方越吟的回答，便又自顾自地说了句：“不过，这样也挺好。”
少年抱着膝盖，侧着脸靠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