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正主大抵也是心理上受了极大的伤害和刺激,从那以后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但凡听说哪家公子好看,想方设法要弄进宫来,找个由头关起来求爱。
她这么一纵情声色,穿越过来的贺鸣凰可真是倒了霉,过来的时候皇上荒淫无度、秽乱宫廷的丑闻早就满天飞了,没过几天美男环绕的好日子苏平疆就造了反。
穿越大环境不好,再赶上这俩属于在外面挺能兴风作浪的类型,直接两次把她的江山和小命给搞没了。
也正因为如此,贺鸣凰这辈子对温太后的警惕远高于薛婴、苏平疆。
后者是皇上对于叛臣的戒备,前者那就是作为女子本身对于炼铜犯的警惕!
薛婴进宫之后,她甚至都不曾再单独进过寿康宫!
十四岁时,她在御花园偶遇了她母皇留下来的一个太妃——那太妃年纪轻轻,相貌秀美,比起薛婴都不输多少,将她当成宫女意欲不轨,差点便得逞了。薛婴雷霆大怒,将那太妃当着太后和其他太妃的面活活打死,最后找了个由头将温太后和众太妃送到了行宫,每年开春即去,岁末才回。
那时她尚没有太大经验,看了行刑的场面回去做了三天的噩梦,觉得薛婴这“一丈红”赐的太狠了点。
后来贺鸣凰长大了自己才想明白——“当成宫女”,不过是个借口,那太妃必定早已知道她是皇上,明知故犯,谁给的胆子?
薛婴那样行刑,就是杀一儆百,给某些人看的。
而今又到了春天,贺鸣凰思及往事,突然想起来温太后还不曾走呢。
也是最近里里外外事情太多,都顾不上了。
她刚要叫人去问,却听外面有人高喊:“恭迎太后。”
温太后扶着林怀安的手臂施施然进了御书房,贺鸣凰便扶着腰施礼道:“太后来啦!”
温太后满面笑容,道:“我们父女之间,就不用这般客套了,你快坐着吧,最近感觉可好点儿了?”
贺鸣凰便愁眉苦脸地道:“有时候还是吐,没法子,邬太医说少吃多餐,再过一阵子就好了。”
“皇上这样子倒让哀家想起先帝了。”温太后道,“虽然有孕,却不比先前惫懒,虽然不能再练武了,奏折什么的还是一看就看到半夜三更的。”
贺鸣凰心说:不运动还久坐!就是这样才会生产的时候伤身子啊!
但她这是个假的,便装模作样地道:“儿臣定然会向母皇看齐,勤政爱民。”
温太后便颔首道:“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你和龙嗣都需要养分,哀家那边还有些有年头的老参,回头让林怀安送过来。”
贺鸣凰:……不运动还要使劲吃,这是多盼着我难产啊!我难产死了你好做太太后吗?
话虽如此,好东西可以先拿到手里,让邬世奇看看,真没问题以后也能保命啊!她微笑道:“多谢太后挂念,那儿臣就却之不恭啦!”
温太后又关切地看了几眼她微隆的腹部,满面笑容,道:“皇上有身孕,皇后也要小心伺候,事情都比以前多了不少,大概也顾不上哀家这头,哀家想过了,过几日就带着太妃还回行宫去,你们也能轻省些。”
“啊?”贺鸣凰是真愣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以前每年都要薛婴催,今年怎么自己主动要求走啊?
温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和蔼道:“皇上也宽恕哀家吧,实在是看到你就想起先帝那时候跟着操了十个月的心。放心,等皇上要临盆了,哀家再回来,听个现成的喜讯就行。”
贺鸣凰觉得手上都要长毛了,却满脸不舍,甚至还拿起另一只手覆了上去。
她现在哪怕和温太后独处都不怕了,这人敢动手动脚,她能一个过肩摔给他按地上。
她故作遗憾道:“太后何必这般仓促?您这么一走,宫内都没有个有经验、能抗事儿的老人了。”她又娇羞道,“薛婴和苏平疆也没经过这事儿啊……您让儿臣再考虑考虑,先不急着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