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只能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能随便送人。
他哥送他这个，难道真的打算跟他告白吗。
颜睿抿了下唇，没敢伸手去接。
顾言哲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样子，实在很不习惯。
他勾头看着颜睿，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怎么了。”
“不喜欢，还是害羞？”
颜睿表情一滞，伸手挠着耳朵，把他委婉的拒绝过度成自我尴尬。
他看着顾言哲，佯装生气的嘟囔。
“我又不是女生。”
“你送我花儿干什么。”
顾言哲等了一会儿，意识到颜睿不是在害羞，而是在拒绝。眼神一黯，不着痕迹地把脸上那抹难过的情绪敛掉，伸手一捏他脸蛋，说。
“谁说这花儿是送给你的。”
“这花儿是我买给咱妈的好吗。”
轻轻翻他一个白眼，“才几个月没见，怎么变得这么自恋。”
颜睿一听顾言哲提到温忆茹，想着妈妈已经不在了，又想着他还记得妈妈最喜欢的花，鼻子一酸，眼睛刷地就红了。
他趁顾言哲不注意，抓过他手里的玫瑰，闷声不吭地拉着他走了。
而此时。
在他们身后的某个角落，又有一台相机，亦如当初他们去滑雪时，全程对着他们狂拍。
***
出了机场。
顾言哲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个地址，把颜睿带去他学校附近的一个别墅区。
欧式风情的独栋别墅，入户就是一个超大的花园，房子周围种满了绿植果树。
顾言哲知道颜睿念旧，心里还想着山山，不愿意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伤痛。
但日子久了……
他肯定还会想再养一条的。
所以就挑了一栋院子超大的别墅，让他和狗狗可以自由地玩耍。
别墅是顾言哲半年前买好的。
回国前。
他就雇了保洁阿姨把房间收拾干净，冰箱里也添置了新鲜食材，拎包就可以入住。
顾言哲把房子的事儿跟颜睿交代清楚，郑重交给他一把钥匙，钥匙扣也是他最喜欢的小恐龙。
“离你学校就二十分钟车程。”
“上完课就来这儿吃饭，我给你做。”
“还有……”
“楼上那个有大阳台的房间，是你的。”
“钢琴、小提琴，还有你爱玩的乐高，都给你买好了。”
顾言哲伸手揉揉颜睿头发，看他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温着嗓门儿问他。
“怎么了这是。”
“从一坐上车就闷闷不乐的。”
“是不是还在怪我没陪你过十九岁生日。”
“嗯？”
颜睿十七岁生日那天，顾言哲承诺他说，等他十九岁生日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
而且……
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的秘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他也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可是……
他却失约了。
颜睿抿着唇，手指一搭一搭地拨着钥匙扣，不说话。
顾言哲轻轻一笑，很认真地握住他的手，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深情暧昧。
他说，“睿睿……”
“你已经长大了。”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很多我以前不敢对你说，也不能对你说的话，我现在，通通要说了。”
顾言哲伸手捧住颜睿的脸，手指轻轻碾过他漂亮的眼睫。
“那束白玫瑰，就是给你的。”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白玫瑰代表什么意思吧。”
“睿睿，我……”
“哥……”
颜睿挣开顾言哲的手，转身背对着他，“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言哲看着颜睿被阳光映衬得冷清的背影，看着他轻轻攥扯裤腿的小动作，还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嗯了一声。
尽管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被拒绝。
颜睿咬紧牙，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哥对他的好，不去想他把他揉进骨子里的宠爱，用最冰冷的语气，认真告诉他。
“我有男朋友了。”
“我们……”
“我们已经……”
颜睿抿紧双唇，突然就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顾言哲的眼神。
他好怕看到，他哥伤心难过的样子。
空气变得凝滞又沉静，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
顾言哲才慢慢走到颜睿面前，用那双突然就黯淡无光的眸子，勾出一抹让人心疼的笑容，嗓子发哑的问他。
“你很爱他吗。”
颜睿轻轻点头，“嗯。”
“很爱很爱吗。”
顾言哲语气越来越轻，低到微不可闻。
颜睿眼中泛起了晶莹，更用力地点头，“嗯。”
“我知道了。”
顾言哲看着颜睿眼角滑落的泪珠，很温柔地把他拢进怀里，嘴唇贴着他耳朵，轻轻道。
“哭什么呀，小傻瓜。”
“该哭的人，应该是我。”
嘴角轻颤着扯出一个弧度，“我怎么，把我最爱的小家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