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偷偷爱着的小家伙
颜睿一听，瞬间哭到失声。
“哥……”
“对不起。”
“对不起……”
他抬起头，看到顾言哲噙着泪水，明明已经心痛到快崩溃却还努力对他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嘶声大哭。
“哥，对不起……”
“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我……”
“小傻瓜。”
顾言哲捧着颜睿哭得红彤彤的小脸，一点点地替他把眼泪擦干净，还像小时候那样轻言细语的哄他。
“是我不好……”
“是我在你七岁那年，丢下你去了英国。”
“你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又缺席……”
强咬着颤抖的声线，把头偏到一边，平复了一会儿，笑着揉他脑瓜。
“是我把你弄丢的。”
“不怪你……”
顾言哲揉着颜睿后脑勺蓬松细软的头发，很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泪顺着他清俊的面庞静静滑落。
他下巴贴着颜睿额头，看着他趴在自己胸口轻轻哭泣的样子，心也跟着被撕裂了。
他宠了十多年……
等了十多年……
以哥哥的名义偷偷爱着的小家伙，已经不属于他了……
没人能够明白，那种感觉有多痛。
顾言哲心想……
如果当时。
他可以自私一点，任性一点。
对温忆茹跪在他面前，求他离开睿睿的卑微视而不见。
对他妈妈的忏悔无动于衷。
执意留下来，守着他的睿睿的话……
他就不会，把他弄丢了。
只可惜……
一切都回不去了。
也许——
这就是命吧。
他生来就是睿睿的哥哥。
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可这并不影响……
他继续爱他啊。
如果睿睿，只希望他是以哥哥的角色存在，那他就永远做他的哥哥好了。
顾言哲蹭掉眼角的泪，用手指轻轻拨顺颜睿前额的碎发，看着他哭得晶莹湿润的眼睛，反过来安慰他。
“别哭了……”
“你要再哭的话，可不止我一个人心疼了。”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已经发黄发皱，极具年代感的手帕，还当他是小孩子那样，替他把鼻涕拧干净，捏着他白净粉嫩的小脸，勾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爸妈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吗。”
“他们能接受……”
“你的交往对象是同性吗。”
颜睿有些晃神。
他根本就没认真听顾言哲在说什么。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张绣着小恐龙的手帕上。
“哥……”
颜睿吸了吸鼻子，扯开发哑的嗓门儿，“你怎么还留着这张手帕啊。”
颜睿两三岁大的时候，特别闹腾。
每天都像匹脱缰的小野马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常常都是弄得满头大汗，小背心湿得透透的。
有一次……
因为没有及时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着凉了，高烧四十度，吓坏了所有人。
从那以后。
颜睿只要到户外玩，顾言哲就会随身携带一张手帕，隔一会儿就把他拎回来，替他把额头、背心的汗擦干，喂他喝点水，再放他出去玩儿。
等到他玩累了，开始蔫蔫地揉眼睛。
顾言哲一叫他，他就伸着胳膊扑到他怀里，粉嘟嘟的小嘴埋进他颈窝，吧唧两下，伸手抓着他耳朵，睡得又香又甜。
如今……
小家伙长大了。
已经不再需要那块小小的方巾。
但那个习惯，他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顾言哲回过神，深邃的眉眼流淌出一抹淡而温暖的笑意，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幸福中。
他看着颜睿脸上又露出那种憨憨呆呆的好奇，忍不住敲了下他脑门儿。
“谁叫你这么大还哭鼻子。”
“羞不羞。”
“嗯？”
颜睿哼了一声，瘪着嘴把脸撇到一边。回过神来，问顾言哲刚跟他说什么来着。
顾言哲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颜睿听着，脸上的笑容霎然没了。
他走到窗户边上，做好心理建设，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顾言哲说了。
除了——
肖璟寒对他做过的那些坏事儿。
顾言哲听完，足足用了十来分钟才缓过神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一直敬重爱戴的养父，竟然会那么冷血自私。
他竟然忍心杀害自己的妻子，竟然忍心就那样抛下睿睿。
如果睿睿遇到的不是肖璟寒。
而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变态。
那他会经历怎样的噩梦，会遭受怎样的凌辱。
他难道……
就没想过吗。
还有温忆茹。
当年。
她以死相逼，求他离开睿睿的时候，他的确恨过她。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早就释怀了。
温忆茹对他的宠爱和栽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