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疼
顾义虔不管忙到再晚，都会到程霏的床边坐会儿。
看她安静地躺在那里，他总是会幻想她曾经在他耳边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的样子。
“义虔哥哥，泰坦尼克号3D版重新上映了，我们一起去看吧……”他翻出盒子里，那张泛黄的电影票根。
思绪仿佛瞬间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她偷偷将电影票塞到他手里，又蹦蹦跳跳大跑着离去，“你一定要来噢，我会一直等你的！”他低头摩挲着票面，上面竟有细细密密的针孔，刺出凸起的盲文，他甚至能够想象出，她拿着针，一下一下刺这些小孔时认真的样子。
可是，他去了又能看到什么呢？谁又见过一个瞎子会看电影？他将票揉成一团，连带那些凸起的针孔，狠狠地塞进手心里。
他知道，她只是想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是每天都除了工作就是关在家里，但她不懂，那场电影早就只属于曾经那个看得到世界的顾义虔，而不是现在的他！那些爱情和眼泪，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过奢侈……“但你知道吗？小霏，其实那天我来了……”早在电影开场之前，他就偷偷躲在电影院旁的榕树下。
他听见她的脚步声一直在电影院前的台阶上，走来走去，从一开始，轻快到焦急，到低沉，但一直没有离去。
后来，夜风很大，她干脆抱紧胳膊，坐到台阶上，嘴里念念有词，“本姑娘再等你一刻钟，再不来，我就走了！”可是一刻钟又一刻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走，只是念叨的台词换了，“电影院都要关门了，义虔哥哥，你怎么还不来？钱都浪费了，你不心疼么……”她不知道，那一刻，他真的有一丝心疼，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她的眼泪。
她不该一直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