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溯三年来以每月一次的频率,第三十七次想讨我做老婆了。
讨来讨去,又讨了个没趣。
小酒馆里鼎沸的人声中,说书人款款入内。
「今儿的故事,就说说那京城曾赫赫有名的莫大学士……」
莫大学士,不就是我爹吗?
啥呀,我爹还能有啥故事?瓜子不香了,我洗耳恭听。
「……新皇登基,莫大学士却手握先皇旧部弹劾新皇的文书……」
啥文书,我怎么只知道我爹手握传位二皇子的遗诏。
「……莫大学士既忠君,也爱国,他深知新皇贤德,为政精明,是能造福于民的好皇帝,不愿手中的文书撼动新皇权威。可另一方面,这又是先皇亲手交给自己的东西。忠义两难之下,莫大学士决定用一把火,将自己的生命与这些文书一同付之一炬……」
我愣住了。
这是啥呀!这故事,怎么和我爹,和李平楚那段这般神似,却又迥然不同?
我不管李溯的错愕和众人的叫好,疯了似的闯进后堂,让他们将老板给我叫出来。
不多时,一个身段袅娜的女子举着扇子晃出来。
「我当什么人呢?」她巧笑倩兮,「原是莫姑娘。」
扇子挪开,我瞠目结舌,面前的女子竟是许若耶。
不等我回过神,许若耶上前拉住我的手:「莫姑娘,我恭候你多时了。进来吧,这个故事,我让人好好与你讲讲。」
她牵着我入了里屋,桌前正坐着许久不见的景钦。
原是早在一年前,景钦妻子患病,他便辞官作别皇帝,南下问药求医,之后定居于临安。
「妻子?」我看看他,又看看许若耶,愈发匪夷所思地捂住了嘴。
许若耶还是盈盈地笑着:「莫姑娘,按理,按京城那位的意思,这些事儿都本不该和你说。可三年了,那位有意成全了姑娘和锦王三年,姑娘却仍孤身一人。这事儿若再瞒着你,我不忍,景钦也不忍,所以盘下这临安最热闹的酒肆,说了这么一出书……」
「等等!」我喝住她,今儿信息量太大了,我还沉浸在上一句话里,「啥妻子啊,谁是谁妻子?」
等等,那李平楚这颗铁树,岂不是还没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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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话少的景钦,今天想必是出生以来说了最多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