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安怀延到底私下养了多少私兵,竟然有实力将几个亲王强行关押,而他自己则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不,更准确来说,是以“辅佐”幼帝的“摄政王”的身份,占据了朝廷权势的最顶端!
而偏在此时,天降大雨,缓解了连月以来的干旱!
大雨倾盆而下,落在了干旱了数月的土地上,滋润了万顷良田,一颗颗的砸进了百姓的心窝里。
那种打从心底升起的喜悦,促使他们不管不顾地冲向屋外,张开双臂,迎面迎接这一场迟来的甘霖。
他们拼命地张大嘴巴,努力撑开干裂的嘴唇,让雨水落进嘴里,滋润干渴得只能发出磨砂音的嗓子。
在这一片迟来的甘霖之中,有人欢呼,有人癫狂,有些大哭,有人狂奔,有人伏地磕头,有人高呼老天有眼。
这一刻,他们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安怀延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兆头,赶紧趁机鼓吹自己授命于天。
他才登上摄政王之位,就遇上了大雨,还是连旱几月之后的大雨,说是神迹都不为过,不赶紧拿出来说道说道,巩固一下他的权威,都对不起老天爷降下的这场甘霖!
安怀延趁机叫人吹捧自己是授命于天的摄政王,是上天派来辅佐幼帝的,并不断地以这场久旱后的甘霖作为标榜自己的武器,百姓们也相信了,看着大雨滂沱,高呼天子万岁,摄政王千岁。
对此,起义军首领很不甘心,但是安怀延紧接着颁布政令,大赦天下,消减赋税,舍良田于民,让流民得以安家。
那些被集结起来的起义军大多都是为了能安安稳稳地生活,现在安怀延给他们这样的生活,他们自然就不想再打了,于是起义军渐渐地溃散了。
领头人没有手下差遣,自然也成不了什么事,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游说,也没办法再组织起一批数量充足的,能和他一起打天下的人马之后,只能认命解散起义军。
然而,在安太后掌权操控垣国的这些年,垣国的根基早已腐坏,官吏贪赃枉法成了性,官官相护,一顶顶都是乌纱帽,安怀延有心做事,却抵不过手下的人欺下瞒上。
安怀延虽然一上位就开始颁布一条条政令,却苦于没有得力的官员为去真正的执行这些事。
那些做惯了欺上瞒下之事的官员,一看到这些明显有损自己利益的策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无视,或者表面上做出一副立刻去办的样子,实际上却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之前是怎样的还是怎样,反正现在新皇刚上任,朝廷可乱着呢,哪里能管得那么细致?
所以,尽管安怀延放出了“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还田于民”的利民政策,但并没有得到很高的执行,因为有些地方官员根本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仗着自己所管辖的地方山高路远,朝廷的手难以伸到,根本不降朝廷的下发的政令发在眼里。
而就算有些地方官员执行了安怀延颁布的政策,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效果,那些被无差别从监牢里放出去的犯人,有些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出去之后很快就重操旧业,残害无辜百姓,搞得百姓不得安宁,怨声载道。地方官员拿着新颁布的皇令,嘴上说着好好好,实际上非但没有减免赋税,反而还以其他的途径征收赋税,让本就被生存艰难的百姓雪上加霜。
至于还田于民这种事情就更没有人愿意去干了,傻子才会把自己手里的地分给其他人。
于是实际情况就是,百姓们眼巴巴地看着安怀延上任之后画下的大饼,期待好日子即将来临,可是等啊等啊等啊,却发现被赦免的大罪人到处为祸,赋税不减反增,说好要分给他们的良田更是连影子都没见。
有人天真的拿着这些皇令去击鼓鸣冤,想要讨个公道,却被当地官僚直接轰出了衙门,啐一声痴心妄想。
被直接轰出来还是好的,有些暴虐残忍的地方贪官,还会给这些报官的百姓几大板子,板子重重打下去,死活不论,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只叫在外围观的百姓们心有戚戚,再也不敢以此事报官。
他们渐渐地从冲昏了头脑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才发现一切皆是空欢喜一场。
但是起义军已经散了,大家想尽办法各回各家,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再聚集起来的?各地方官员虽然扒皮剥削,但是在对于起义军的管控上,却是默契一致的严格,他们是真的被之前那群起义军打怕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搞散了这批起义军,自然是更要严守防范,稍微有一点点的聚众苗头,都会被官府捣毁,把起义的苗头掐死。
看到这样的发展形势,衡明世倒是不意外,毕竟,在原本的剧情中,那个能打到皇城,夺下皇位的起义军,是封启带起来的,原剧情里,在封启之前,也确实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起义军,但是都不成气候,很快就被朝廷的军队剿灭了,要么就是被诏安了,总之没有一个是能挺到最后的,唯独封启带领的那一批,有男主光环笼罩,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不过,现在这般局面,倒是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出兵理由。
“……安氏祸乱朝纲,挟持幼帝以号令天下,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吾等需得尽快出兵救驾!”衡明世拍板道。
李参将:“……”好家伙,合着出不出兵的理由,你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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