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来扯我的被子时,我拼命地踢打他:「滚开!滚——!」
在一个陌生的青楼里,展露身体给第二个男子,我的心灵仿佛在无底深渊受虐。
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念头从未有过的鲜明,我暴起,两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嗬——嗬!嗬——」
从喉咙发出的不是人类的语言,饱满的黏液盘踞在喉头,挤出兽类癫狂的哀鸣。
「杀了你——去死——!」
秦寿没有丝毫动容,他的眼甚至是古井无波的。
「好啊,那就杀了我。」
他附上我的双手,诱哄道:「来,再大力些。」
仿佛不是自己的脖颈,他淡淡笑着,加大了气力。
「只要再用力些,就能杀了我,白露,来,乖孩子——」
思维在高处冷冷看着这闹剧,衣衫不整的疯女人,和恶魔般诡异笑着的秦寿。
「乖,白露,动手……」
我松开手,怔怔看他。
他是个疯子。
陆思已经被人带走,我颓然跪下,裸露着身子,却顾不上那些。
「秦寿,我不懂。」
秦寿坐在木凳上,我跪着,仰视他。
「若本王要你献出生命?」他忽然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我条件反射道:「奴婢愿。」
以身为饵,诱杀林武,黄色的脂肪翻出来,让人作呕。
「若本王将你送到青楼千人骑万人欺,一点朱唇万人尝?」
「奴婢只怕自己姿色不够。」
看似醉酒的陆思,却用清明的语气剥下我极力穿好的尊严。
「若本王要你杀人呢?」
「奴婢愿。」
林武已经死了,既然已杀了人,何必在乎多少?
「若本王……要你杀了我呢?」
脑中出现刚刚发狂的场面,再用力些,说不定他就会死。
那时我说:「除此之外。」
是自保,是本能。
那今日呢?
见我沉默,他又把话嚼了一遍:
「白露,若秦寿要你杀了他呢?」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听到自己说:「白露办不到。」
「因为舍不得?」
他的舌探进我的耳,笑意含混。
「不。」
「因为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无人狂妄敢与王爷比肩,神明见你,自叹弗如。」
「说得不错,白露。」
他哈哈大笑,然后重重咬了我一口,把我抛在床上。
红粉飞扬,落入我的口鼻。
他呼吸粗重,汗水落在我脸颊。
是热的,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