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倏然乱成一片。
秦寿抱着我窝在椅子里,握着我拿刀的手,无聊地做出种种动作。
砍、劈,削、刺。
「没想到我最终,竟然用不到它。」
他的语气有一点遗憾,更多的却是释然。
这把唯一来自先皇的赏赐,脱离了它的宿命轨道。
「秦飞白从我那里偷去的兵器图,是他逼宫的最大底气,这图是我偶然得到,是一种威力极大的炮弹,但他偷去的图,只能做出哑炮。」
皇帝病得突然,他来不及试验成果,因此……
秦飞钰的军队和秦飞白的军队对峙,一段时间内,双方战况胶着,难分胜负,秦寿的军队赶来加入战局,渐渐秦飞白的军队成不敌之势。
秦飞白面目狰狞:「点火!」
数十黑色的圆球被投到大皇子的士兵中。
却什么也没发生。
「这不可能!不!不不不……怎么可能是这样!我不甘心!」
我不再看他,在秦寿怀里蹭了蹭。
「咱们走吧。」
秦寿没有问,只是大力握住我的手。
我们分开忙乱的人群,辟出一条道来。遇到阻拦,秦寿就露出身份玉牌;我们畅通无阻,一路穿过重重朱门,将高高的玉阶与磬鸣抛在身后,没有人比我们更自由,但宫里的人是那么多,宫墙也那么深,简直一眼望不过头来,许多人看着看着,自己就殒命在这里。
我们穿过一个个内宫的房子,跳下一个个台阶,跑过一个个院子,又下一层层台阶,而台阶后有院落,院落后又是一座宫殿,如此排列,连绵不绝。(改编自卡夫卡《御旨》)
最后一道大门前,我跑不动了,只能停下来大口喘气,秦寿脸上倒是一片华彩,他回头看了最高的一座宫殿许久,然后抱起我,夺命狂奔。
「喂——你吃错药了?怎么像抢了别人东西似的?」我大笑着。
「我怀里的,是我从命运那里抢来的唯一珍宝。」
他一字一顿道。
「我这半生,只争意气,妄想挣脱囚笼,反而深陷藩篱。」
「我看宫墙多怨愤,料朱墙,见我应如是。」
「但……」
他右脸的胎记暴露在透明的日光下。
然后抱着我,慢下步子,缓缓走出这皇宫的最后一道大门。
再见,秦寿的二十年。
再见,我的前半生。
青山殷勤,绿水无忧,往后余生,应该能过得,比现在好些。
「喂,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叫什么?」
「不知道——不过,你要跟我姓!」
「……啧。」
番外篇
自从大皇子登基后,秦寿肉眼可见地怠惰下来。
他主动上交了炸弹图纸,带着我满世界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