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弟顿时来劲了,撸起袖子就要接着对线。
下一秒,贺清婉语气平淡,一双眼盯着杨嬷嬷,仿佛能一眼看透她所有心思。
“师傅,让师弟陪我一程吧。”
七师弟一呆,顿时熄火:“嘎?”
师父当真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也好,你就陪你师姐去一趟吧。”
直到出了门,被观中师兄姐妹们围上来,七师弟才茫然回神。
“师姐,你真要去嫁人啊?”
贺清婉被师兄姐妹们众星捧月般围在身边,耳边是他们亲切的关怀。
“师姐你真要嫁啊?”
“师妹你冷静啊,那京城人心脏,你怕是玩不过他们。”
“对啊对啊,要不别嫁了,咱道观再不济也养得起你。”
贺清婉一甩手:“去见见世面罢了。”
“若是我师弟问起,就说我去京城打牌去了,过瘾就回来。”
师兄姐妹们也呆了。
“你不是去嫁人吗?”
“还回来?怎么回?夫家肯吗?”
“管他肯不肯。”贺清婉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我又不嫁他。”
师兄姐妹们一想贺清婉的武力值,不免可怜起了远在京城的倒霉蛋。
这真是不远千里讨一顿揍。
散了散了。
七师弟一听就放心了。
“那感情好啊,他敢娶师姐我就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两人当天就收拾东西,打算在山下小镇住一晚启程。
杨嬷嬷一开始还不乐意带上七师弟,被七师弟怼了一通瞬间闭了嘴。
是夜。
明亮的烛火在房间持久亮着。
七师弟半夜爬起,见师姐屋里还有灯,迷迷糊糊的几个起跑就攀上了二楼窗台,悄声问:“师姐,你还没睡啊。”
贺清婉推开窗看他手脚利索的爬进来,指着桌上那堆东西道:“清财产。”
七师弟猛然一个激灵,也清醒不少,心里有件事特别好奇。
“师姐,那贺家给了咱道观多少抚养费?”
说到这,贺清婉面色复杂。
她递给七师弟一个盒子,七师弟打开一看,嚯,都是银锭。
再一数,傻眼了。
“才一百两?”贺家好歹是京城大户,这么小气的吗?
贺清婉也一言难尽:“他们,好穷。”
“是啊,师姐打牌的零花都不止这点。”七师弟先是无语,随后面露愤怒:“这贺家是打发叫花子!一百两能干什么,真是垃圾。”
“也不一定。”贺清婉拿起桌上的玉簪丢给他,若有所思:“我总觉得,那个杨嬷嬷有点奇怪,贺家也奇怪。”
贺家当年丢弃她时避之不及的态度,和如今殷勤的姿态可谓是天差地别,总觉得背后有什么算计。
这个预感在即将到达京城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杨嬷嬷带着她在一处宅子里住下,那宅子在京城的郊外,不算奢华但颇为风雅。院中栽着桃树合欢,院中十步一景,亭台楼阁皆具。
贺清婉抬头看了看太阳,此刻日上中天,不免疑惑发问:“此地距京城三里,不该先进城吗?”
杨嬷嬷撇了撇嘴,面上的不屑早已不加掩饰。
嘴上还假惺惺说安慰她的话:“老爷是怕小姐你不习惯,先在京城外住些时日,等大婚时我们再让人迎您拜堂。小姐在乡野长大,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吧?小姐可以好好住住。”
这是不让她进京城?还是不许她住贺家?
贺清婉思索着没答话。
七师弟先按耐不住了,张口就怼:“什么叫好好住住?这庄子不是贺家的,不给我师姐啊?”
“你你你!”杨嬷嬷一听他开口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些日子里,七师弟天天怼她,整一个杠精,好几次把她气个仰倒。
她但不知为何,她这次少见没与七师弟杠,反而飞去一个白眼,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既然小姐已经到了,老奴我啊,也该回主家交差了。小姐先在这庄子等等哈。”杨嬷嬷说到这,表情还有点美,摸了摸胸口,竟连介绍屋子都不及直接走了。
贺清婉冷淡颔首,回主屋一摸包袱,饶是她清冷惯了也没崩住脸。
好家伙,她那一百两抚养费没了!
她当即气势汹汹出门想找杨嬷嬷讨个说法,清冷的眼中燃起怒火。
谁知两人一出去,这庄里哪里还有人?连门都从外锁个紧实。
就连厨房都干干净净,显然是要把人关在里面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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