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叫人发疯的事发生了。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进来:“夫人,夫人……”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对上贺夫人赤红的双目,神情一慌,颤颤巍巍的说道:“夫……夫人,宫里来人了……”
“什么?”
宫里来人的消息犹如惊雷,一下子震回了贺夫人为数不多的理智。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宫里为何来人?”贺夫人严肃发问。
小丫鬟摇摇头:“这宫里来的爷没说。”
“行了,先别疯,等见过宫里来的爷,我们再去寻贺清婉的麻烦。”贺夫人一锤定音。
她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就往主厅走。
主厅里,挤满了宫里来的爷,几个身穿太监服的宫人立在最中,旁边围着些拿着红绸、红木托盘的侍卫。
这围在中间的大太监手里拿着一卷东西,用带子仔仔细细的包好,被众星捧月的护在中间。
贺夫人当即扯出一个笑脸,挤到了大太监的面前:“爷,您们这大老远的过来,所为何事?”一手悄无声息的抵过一个布袋子。
大太监暗地里掂量布袋子的重量,满意的点点头。
贺夫人还未欣喜,就见方才还带着笑的人瞬间翻脸不认人:“这该到的人还没到齐,等人到了,你自然就知晓了。”
贺夫人笑容一僵,推了推身边没眼色的东西。
“还不快把你父亲喊来。”
贺大少瞅了眼周围带刀的侍卫,打心底里感觉畏惧,忙不迭就跑没影了。
谁知贺家主匆匆忙忙赶来,那大太监依旧是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直说人还未到。
贺夫人打眼瞧瞧,只剩下贺清婉不在场。
她自觉那就是个女人,哪里又资格聆听圣旨。
正堆着笑讨好大太监时,一串脚步声从屋外走来。
来者衣袂翩翩,一身雪白的得罗服,外罩一件雾蓝色的软烟罗,柔顺的长发被一只长簪挽起,玉坠从长簪一头落下,混入墨黑的乌发中。
贺清婉神情清冷,眉目精致似仙,一身道袍加上好似天上神人落入凡尘,却不占纤尘。
见她缓步上前,大太监眼睛一亮,忙道:“贺娘子总算来了,咱家等了许久。”
贺清婉颔首:“扰公公您久等。”
大太监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还是先说正事吧。”
“贺清婉接旨!”
众人纷纷跪下,贺清婉神情肃穆,挺直的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贺张氏出身名门,教子有方,朕心……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赐诰命牌坊……”
“钦此。”长长的圣旨念完,许久未有人动弹。
大太监合上圣旨,笑眯眯的递给贺清婉:“贺娘子,还不快接旨。”
贺清婉双目闪烁,抬袖伸手。
“不!”
贺夫人好似现在才清醒一般,猛然尖叫出声,上来就要去夺那圣旨。
两个侍卫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将她拉住。
贺夫人神情疯狂,不住的挣扎,用抓用挠,撒泼滚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这个贱种,你那婊·子娘怎么可能被封诰命!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法,你这个灾星,祸星!”
贺家主亦是满目震惊,复杂的神情不住的瞥向她。
贺清婉充耳不闻、恍若未觉,恭恭敬敬的从大太监的手上接过圣旨。
“民女,谢主隆恩。”她深深拜服,久久不能起身。
在贺家人面前冷漠无情的大太监伸手将她扶起,语气亲近:“贺娘子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日大宴可定要让咱家喝杯喜酒。”
贺清婉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圣旨送到,大太监放下其余赏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那块御赐的诰命牌坊静静的立在厅堂,如此显眼,如此刺目。
贺夫人疯了一般冲上去就要砸了它,被贺家主一把挥开。
“疯子!你要干什么?”
保住了诰命牌坊,贺家主小心翼翼的趴在牌坊上面,珍惜的摸着这几个大字,心中欣喜若狂。
“这可是诰命夫人,是一品的啊!”贺家主说着,声音都在颤抖。贺家何德何能出位一品诰命。
贺夫人当场就疯了。
“凭什么!我才是贺家主母,诰命夫人应该是属于我的。”
“这是属于我的夫人,贺张氏的。”贺家主冷漠的提醒她。
贺夫人尖叫一声,扑上去疯狂的拍打他。
贺家主一面护着牌坊,一面艰难的抵御着贺夫人的疯狂,形容十分狼狈。
“泼妇!泼妇!”
贺大少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向笑容冰冷的贺清婉,不自觉瑟瑟发抖。
贺清婉看着互撕得家宅不宁的两人,眼神深邃危险。
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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