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后也要打牌,是她了。
“不过,赌坊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婉娘还是要少去,下次可以叫几个熟悉的牌友到家里打。”陆知絮神情认真,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贺清婉哑言。
“你就不问我,对于重生这件事的意见?”
陆知絮怔了一下,明显是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的。
“婉娘你,不是素来信这些的吗?”他略有些茫然。
贺清婉:……
她还真信这种事。
毕竟是道观。
至今还信奉着三清。
贺清婉连夜将书信翻过,陆知絮显然在信中放飞自我,写的是又臭又长,~忽。~而。~今。~夏通篇情话夸张。
但若仔细翻阅,还是可以从只言片语中找到与她相似之处。
贺清婉越发相信他的重生之谈,对于前世事倒是看得开,不纠结亦不探究。
她与小七打了个招呼,就给阿瑾递了信,约在郊区的一处农庄里。
阿瑾如约而至,今次着了一身素白道袍,外笼一件雾蓝色软烟罗,腰间挂着荷包环佩,依旧是文人扇不离手的模样。
他笑容满面,却不似表面这般高兴。
贺清婉开口之前,他轻声问:“师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们幼年相识,少年相伴,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他一句一句发问,好似是在问她,贺清婉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空洞与恐惧。
这是为何?
你看着我,想着谁?
贺清婉呆立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我以为,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她缓缓开口,微微仰头看着已经比她还要高上许多的少年。
“有其他的需要,我一定会帮忙的,陪你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不一定要用这种办法。”
“阿瑾,你……”
贺清婉张了张口,说什么。
说你不要喜欢我,又或者你喜欢的不是我?
然而这些话不过是臆测罢了。
或许阿瑾并没有这个意思。
阿瑾凄凉一笑,笑容空洞。
“我就知道……”他小声说着,又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求了。师姐来一趟不容易,不如尝尝这里的米酒再走?”
这农庄的米酒格外的甜,贺清婉来此打过两回,自无不可。
可谁知酒一下肚,原先怎么喝都醉不倒的米酒竟叫她眼前发晕,模模糊糊的就倒了下去。
手中的酒杯顺着桌角一路滚到地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阿瑾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碎裂的酒杯,瓷片将他的手割的血肉模糊。
他只顾着盯着贺清婉瞧,一双眼黑沉沉的,似沉淀着无尽的罪恶。
·
镇国公府与贺家再联姻。
这次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明媒正娶贺家的嫡亲三小姐。
听闻是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算是个佳话。
这样的流言在民间传开,镇国公府的喜帖一时传遍世家,几乎有名有姓的世家都收到了请帖。
对比原先取媳不过礼貌递交好世家喜帖,由此可见,镇国公对小儿子的器重与对这儿媳的满意。
两人婚事传出,陆知絮独自一人将情书烧毁。
他看着火盆,一时竟不知自己重生意义为何,只觉得可笑。
那些情书他一一看过,终是为了贺清婉的名节,咬牙投入火盆毁之一炬。
却不想此刻,有人猛然推门进来,揪着饮酒之后神志不清的陆知絮猛晃。
“你清醒一点,师姐还等着你去救人呢!”
熟悉的声音在屋中响起,陆知絮定睛一瞧,是小七啊。
小七满脸焦急,语句颠三倒四,好悬才将事情说清楚。
却原来那日小七左等右等,却从未等到师姐回来,时至今日亦未见师姐一面。
他觉得不对,镇国公府闯不进,只得来找陆知絮。
谁知陆知絮竟失意醉酒、放弃抵抗。
你放弃抵抗,师姐谁救?
陆知絮恹恹道:“说不准,婉娘是乐意的呢。”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我贪心不足,偷得一世深情,便又想着下一世。”
“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小七焦急的跺了跺脚:“你家姑娘结婚不跟家里长辈说的?不止是我,师伯也没有见着师姐。定是阿瑾师兄背后暗算,逼迫师姐。”
“他做得出这种事。”
陆知絮眼神光亮渐亮。
他怔怔反应许久,连忙折返将火盆倾倒,抢救里面的情书。
小七看他把手往火里伸,骇了一跳,连忙拉着他:“你干什么?”
“给婉娘的书信。”陆知絮伸手一指,迟疑间,书信毁之一炬。
小七:……
好……好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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