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惯会咽下委屈装作若无其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可是那天当他打好饭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吃时,忽然听到了大门口传来的动静,有车开了进来。
是顾辰州回来了。
他听见那个名字,心口泛酸,眼睛染上雾蒙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坚强。
旁人轰动,所有人都准备好迎接,花团也慌忙跑过去,想去到他的alpha身边,“…阿顾!阿顾!”
他连手里端着盘子也忘了,急急忙忙一时疏忽没看着路,被绊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饭菜全撒了。
好像忽然安静了。
花团小心翼翼抬起脑袋,正好看见不远处那个被众人拥簇着,和他的狼狈格格不入的那个矜贵俊美的男人,皱了皱眉头。
他们那么多年,顾辰州哪怕只是皱一下眉花团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顾辰州只是撇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花团也一下子安静了,他没有再看顾辰州,自己拍拍身上的脏污,用手把掉在地上的饭菜收拾回盘子里,然后又回去,重新打了一份,找地方躲起来吃。
还好今天也有鸡腿,刚才掉的那个花团给偷偷洗干净了,所以他的盘子里现在有两根鸡腿,这对他来说是今天最好的安慰,要不然,他可能会哭的。
对鸡腿的执念,可能还是缘于小时候,母亲告诉他,只有乖小孩才会被奖励吃鸡腿,所以他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很努力,就为得到母亲奖励的鸡腿。
他想,他现在也有鸡腿吃,应当是自己已经很乖了。
鹿管家这些天不在家,也是被顾辰州叫走了,现在外面的形势严峻,顾辰州的处境更是糟糕,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引导舆论,说顾辰州能力不行,甚至说他私通敌寇,暗地里和那些盗匪达成勾当,打开家门把敌人放进来,不知怎的就引到了当年逆位继承的事情上去,说顾辰州狼子野心,兄弟相残,逼迫自己的父亲把统帅之位让给自己,不少人举旗高呼要顾家长子顾郁深出来接掌大局,内忧外患,顾辰州的处境实在不容乐观。
花团虽然没听他讲过,但透过手机电视也能大致了解,他知道顾辰州忙,可能没空搭理他,在几次主动上前搭话不被理睬后,花团就自己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顾辰州进了书房很久都没出来,花团有些事情想和他说,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回了房间。
他找来酒精和纱布,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掀起来,肚子上剖腹产留下来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原本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那道伤口模样很狰狞,一条条细线缝合着血肉,狰狞得像只在扭动的大蜈蚣,黑色的深度好似血水坏死的颜色,花团自己有很小心的,可是要干活总会不注意碰到,何况今天他还摔了一跤。
他不想去医院,幸好懂一点医药护理的知识,从小到大都能自己处理伤口,只是可惜,这样反复的伤口撕裂,身上可能要落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