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场大雨过后，三界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安稳。
好景不长，大雨冲散了徐如南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印记，他依旧活着，只是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远在魔界的徐九七看着兄长留下的灵石。
一炷香之前，灵石的光黯淡了。像是蜡烛突然熄灭一般，在一瞬间灰暗了。
徐如南临走前曾说，这块石是他数千年养在身上了，吸收他的灵力和他灵魂建立了很深的联系，因此能感知他的生命状态，如果灵石破碎了，那就证明他已经离开了三界，进入了黄泉。
可是徐如南没说，如果灵石完好无损只是光泽黯淡了，会是什么情况。
徐九七拿着灵石心中演化了许多种猜测，但怎么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站在岸边，望着夜色笼罩的神魔海，默默垂下眼眸。
“来人！”他声音不大，自带不可忽视的威压，“开战！”
徐九七不是做君主的人，也根本不是做主将的材料，他本事不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是不懂得战斗战术，甚至不知道战斗是需要准备的。魔军经历了一场死伤惨重的战斗，此时正是狼狈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即便是有人来战他们都未必能敌，更何况是主动发起一场战斗。
他轻飘飘一句，所有听见他命令的人都是瞳孔微微放大。
“主君，我们……”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刚一开口，徐九七便飞身出去，立身在海面之上。
这个时间是那么的正好，以至于让人看不出他是过于着急，还是实在不想听人说话。
神魔海上空的星空、月色、太阳也是神界的几个神在管，但是不一样的地方是，太阳神是十足的神界的人，而月神早几年就因为灵魂出现问题而不再过问三界争端，至于星神，则在某一个事件后完全和神界成为了仇敌，几乎算是半个神魔海的人。
所以在普遍认知中，神魔海的白日开战是和神界开战，在神魔海的夜晚开战则是和神魔海本身在战。
和徐九七最贴近的将军皱起眉头，迎了上去。
“主君，现在是夜里。”他说。
“我知道。”
“夜里的神魔海只是神魔海。”
“我知道。”
将军以为这个傻白甜的主君不知道神魔海和星月几位神仙的关系，试图提醒，“星神和月神……”
“我知道。”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徐九七打断。
徐九七斜眼瞧过去，眼神像是常年积雪的山即将爆发雪崩。看似平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实则让人看一眼就心惊胆战。
“是。”将军连忙低下头，一个拱手后，迅速转身，生怕多发出一个声音就被当场杀掉。
既然上了战场熬到这个职位，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害怕，忠诚和勇敢也不意味着不会害怕。
徐九七是魔君，在被魔界众生承认的同时也顺利承当的被天道承认。天道说，每个种族都会对他们的掌管着畏惧、忠诚。天道大笔一挥，将很多人的生命都这样定下了。
立在海岸上，面前是将士们忧愁焦虑的眼神，身后是主君火山似的脾气。他回身瞥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君主不是一个很好的君主，可是他依旧要听从他的指令，这是他的忠诚也是他的尊严。
下一秒，他收回所有的情绪，背脊瞬间挺直。
他手握剑柄猛地挥出，“备战！”
剑刃出鞘，他管辖的队伍立刻站了起来。很快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稀稀拉拉地站在一起。
他们是军人，这里是军队。
即使无法判断自己和族群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但是服从是他们对家园最忠诚的守护、也是对族群最真挚的忠诚。
徐九七没有回头，他的目光盯准海面上的一个小点，刹那间飞掠出去，眨眼间便冲过了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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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中三生突然清醒，噌的一下跃出海面。望着远处疾驰过来的身影，三生再次握紧四顾刀。
与此同时这片海域的其他人被斥候叫醒，不多时便整齐地出现在海面上。
徐九七是当真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一路行进飞快，直到冲到三生眼皮底下也不减速，双手化拳直奔三生的面门而来。
三生抬手，不知多少年岁的宝刀砍在徐九七的手上，没想到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连声音都消弭了。
根本来不及怀疑震惊，三生再次出手，一掌挥向徐九七的肚子，试图将他避退。
徐九七微微一个错身，绕过三生的攻击同时手肘发力再次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