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年前她就已经该死了,只是她放不下一个人而已,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她活下去的人!如今,这个人再也不需要她牵挂了,他重新拥有了属于他的一切,而她也没有什么奢望了……一下午都忙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言哥哥要请什么人,只是知道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忙的像陀螺一样,甚至还从雁满楼请来了大师傅帮忙烹饪,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个大师傅依然在雁满楼,记得从前每次跟着言哥哥溜出去都要去雁满楼亲点这个大师傅做菜,这么些年了,大师傅的手艺依然有如从前。
有如从前……“好了,看你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裘嫂不乐意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走了吗?她看了看门外已昏暗的天空。
“是啊,不然还准备等少爷请你去吃饭吗?”吩咐小丫头们把菜端出厨房,裘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湘瑜默然,她低头走了回去,其实这间屋子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屋子了:茅草堆砌的矮棚下四面透风,炕下没有生火,炕上也是胡乱堆放些破被烂褥,但更多的是稻草,稻草中似乎还裹了一个人。
“是谁?”她低声问道。
“是我。”
回答中带着重重的鼻音。
湘瑜凑上前去,仔细瞧了瞧,才看清是三姐宛言。
“你怎么了?”她伸手试了试宛言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你病了。”
宛言吃力地点了点头,一抹清泪滑落。
宛言是四夫人的女儿,和八妹宛素不同的是,一母所生的宛素身宸体健,而她则是一向体弱多病,自小就是和药罐一起长大的,而今,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又怎么能受得了,第一天做事就苦不堪言,受尽嘲弄滴水未进之后又被赶了回来,在这冰冷的炕上冻了一个下午,看到湘瑜进来,再也不去顾及自己平素对湘瑜的嫌怨,失声痛哭:“小妹,我只怕是要死掉了……”“不会的,不会的!”湘瑜轻拍三姐的脊背,“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给你找点吃的。”
説完跑出了茅屋,重新回到厨房,人都已经走散了,大师傅和裘嫂他们应该去了前厅小厨房了,后院这已经空无一人,她摸索进去,不敢点灯,她记得应该还有一些鸡汤,因为她亲眼看见裘嫂把它放进了柜子里。
于是去墙角的柜子里摸索着,真的还有一碗鸡汤,摸了一下,还有点温度,于是悄悄端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茅屋。
在温度彻底消失之前,她把鸡汤端到宛言手里。
“好喝吗?”看着宛言把汤全部喝完,她笑着问。
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嘴巴,宛言点点头:“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原来这样的不只自己一个人,湘瑜叹了一口气,想来其他姐妹也好不了哪去,对于娇惯了许久的她们来説。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她们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