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点，他没有跟宁子弃一并说明。
好在他们去的地方是帝州，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宁子弃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有几分怀疑，却又因为说话那人是裴渊及逐渐变得坚定。
“这一次也是因为犯病了吗？”宁子弃问，他的问法巧妙地带着一种侥幸的心理。
裴渊及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却缓缓摇了摇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子弃愣了：“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渊及看着少年大为震惊的模样，虽然知道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却还是残忍地同他开口：“这么多年拖着拖着，阿姨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这一次她有可能挺不过去。”
上飞机之前他不说是因为要给宁子弃消化的时间，可现在他要是再不说，等一会宁子弃真的见到了母亲，那对他冲击该有多大。
他不忍心也得狠心告诉他这个事实。
果然，宁子弃反应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受的笑来，自欺欺人的问：“哥哥你是在骗我的吧？”
裴渊及却残忍的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奢念：“我跟你一样都希望阿姨没事，但是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宁子弃身子一松，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的靠在了座位上，眼里尽是茫然。
“……可能哥哥你也有出错的时候呢……”
沉默很久之后，伴随着飞机即将落地的播报声，宁子弃又一次黯然的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谨慎又不甘，杂糅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情感在其中。
裴渊及不忍心再打击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先别胡思乱想，也是正如你所言，一切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宁子弃再次望他，在这露出的比哭难看的笑。
空间走过来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座位，拉下窗户。
飞机上忽然暗了下去，乘客们也发出了几声轻轻的怪叫声。
宁子弃却听到了裴渊及心跳的声音。
那心跳是如此的沉稳，健康。
宁子弃问他：“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裴渊及点头。
忽然之间反应过来黑暗之中，宁子弃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都在。”
宁子弃捏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裴渊及 ：“不要害怕。”
宁子弃：“我没有害怕。”
裴渊及：“……”小孩子至今还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