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硬着头皮步行往回走。
最开始体力还能支撑，但那小风吹得他头疼，整个人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又冷又疲惫，实在忍不住了，就在一家超市前面的屋檐下停了下来，倚着墙蹲在了地上。
他想给秦云逸打电话，但是秦云逸在隔壁市陪着宋感肯定还没回来。
给家里人打电话的话，他爸第二天又得骂他一顿，说他四处乱晃不务正业。
要不……
就给余乔嘉安打电话？
这个念头一出来，顾尉立马摇了摇头，昏昏胀胀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不行不行，他还在生气，不行不行。”
但他脑子里把能联系的人都搜了个遍，发现居然一个好到能来接他的都没有。
真可悲。
顾尉忽然觉得自己人生太失败了，于是他愣了好半天 ，红着眼眶替自己委屈，噘着嘴要哭，那股子困意让他不太清醒，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翻开通讯录，点开了余乔嘉安的电话。
余乔嘉安睡的不安稳，前几天都抱着顾尉睡的，栗子味的信息素让他心情都能变好，现在身边什么味道都没有，心情又极其烦躁，睡的断断续续的总是醒。
电话响第一遍的时候余乔嘉安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顾尉已经挂了。
可是顾尉以为他不接电话，委屈的眼泪都一直往下掉，觉得他大概是睡了吧，于是又打第二遍，想把他吵醒。
第二遍铃声响起，余乔嘉安摸过手机来看了一眼，一见是顾尉，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扯得刀口发疼。
他似乎忘了还在和顾尉吵架的阶段，几乎想都没想就接了。
接了，却说不出话。
他在等顾尉说些什么。
可是顾尉只顾着掉眼泪，听不见余乔嘉安说话心里就发慌，越发的无助，于是无声的掉眼泪成了委屈的呜咽，好半天听不见对方的一句话，他就忍不住骂了句：“王八蛋……”
带着明显的哭腔。
余乔嘉安听了，呼吸一滞，呆愣了好半天才问顾尉：“你……你哭什么？这个时间还不睡觉？”
听见了余乔嘉安熟悉的声音，尤其是他语气里还带着哄，顾尉的眼泪就绷不住了，也不回答余乔嘉安的话，只是一直不停的重复着：“王八蛋，你为什么骂我……余乔嘉安你混蛋，王八蛋……”
余乔嘉安莫名被骂，却并没有生气。
白天发的火太大，导致他现在有些后悔，或许不该对顾尉那么凶的，毕竟自己也没做对什么。
顾尉一声声的哭声惹得余乔嘉安坐立不安，他不知道顾尉怎么了，只能顺着他，说：“对，我是王八蛋，抱歉小尉，我白天……白天对你太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