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咬牙狠心，告诉自己不能再陷入虚幻情爱之中。
“皇上莫不是要告诉小女子，留小女子在宫中，是因为爱上小女子了吧。”殷楚怡自嘲笑道。
自然是这样。
可这话在慕言瀮心底兜兜转转千遍，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是慕言瀮，做了二十年勾心斗角的九皇子，十几年来只为复仇而活，从母妃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无情无义。
若是重情重义，又怎能杀死胞兄胞弟，血洗后宫，最后坐上这至尊至贵的帝王之位。
殷楚怡在他身边十二年，说是一点情都没有是不可能，只是那时不允许他有情。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皇上，没人再能威胁到他，他也终于拨开云雾见到了自己的心意。
可他不会表达。
他可以给殷楚怡最尊贵的皇后之位，也能将这世间万千珍贵之物都送给殷楚怡，却唯独说不出一句爱她。
慕言瀮沉默不语，在殷楚怡的眼里便成了无声的否认。
“皇上不必回答，皇上要留我在后宫，自是不需要理由，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何况我一个女子。”
殷楚怡的唇边露出个苦笑。
“夜已深，皇上还是早些回宫休息，”殷楚怡伸手，抚摸了一下慕言瀮的肩头，“莫要让这寒冷的露水，沾湿了皇上的身。”
说完，殷楚怡行礼，略过慕言瀮回到了青容殿的寝屋内。
那扇关上的屋门，犹如慕言瀮紧闭的双唇。
话说不出口，殷楚怡也不愿见他。
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慕言瀮怔怔望向黑夜，乌云之后，弯月渐圆。
连月亮都要团圆，他却还是孤身一人。
明明心爱之人只几步之遥，却无法倾诉情愫，无法拥美人入怀。
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心伤，无药可医。
活了二十年，慕言瀮终于品味到，何为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