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安,”顾出云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太多人在他面前走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却还是会心口绞痛,他想起了那年冬天,三个人一起去看冰雕,赵泽安当着自己面和凌战野传小话,他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一别数年,再见竟是阴阳相隔。
凌战野拿出帕子擦拭干净赵泽安脸上的血渍,拍了拍顾出云的肩膀,“遗愿已了,泽安无憾。”
赵泽安这一辈子好像永远在后知后觉中错过,索性这一次,他来得及在那把剑插向珍重之人时拦了下来,哪怕是拿命还。
凌海擦了擦泪,把赵泽安抱了起来,“泽安,我们回家。”
沈飞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军——”
顾出云把宁宁交给凌战野,起身面向着沈飞。
“将军!”沈飞神情很不平静,“你——”他有太多话想和顾出云说,可当真看着顾出云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的目光在顾出云和凌战野身上来回巡视了几趟,最后开口,却只有一句,“你好吗?”
顾出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但毕竟过了好几年,当初听闻沈飞起兵的惊愕已经平息,这么些年,也或多或少想明白了许多,“谢谢。”这话或许自大,但顾出云明白,沈飞堵上身家性命至少有八成是为了他。
沈飞恶狠狠的瞪着凌战野,哪怕这是东北赫赫有名的狼王,“将军,沈飞在一日,再无人能逼迫你!”
凌战野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揽着顾出云,“结局已定,我们回家。”
顾出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走到直愣愣站着的萧安庆面前,理了理他乱糟糟的头发,“安庆,东北来信,耶律狐又不安分了,”他把荷包放在萧安庆手里,“你放心,兄长定替你守好北疆。”
萧安庆眼神慌乱的看着他,“哥哥,你为什么还要走,我都是为了——”
顾出云食指抵住他的唇,“天下之主,不可再孩子气了。”
他后退一步,对萧安庆俯身一拜,“东北誓死效忠新主。”
这都是为了他凌战野,为了东北,凌战野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殿下,前朝宝藏是东北的诚意,我愿此生不出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