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转身,再一看黑漆漆的巷子。
沈总裁捂着他因为害怕黑暗而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哀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一段路现在还是要自己走了。
回到家里,沈辞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披着微弱的灯光,眼神里透露着温柔,手里拄着一个粗棍子的他老爹。
“爸,你是知道的,我刚刚陪同学散步来着。”
沈庭生扶了扶并没有镜片的金丝眼镜,手里的棍子被他提起来点了点地。
“爸知道,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今天你和同学打架那回事儿。”
沈辞安自高考结束以后,便摆脱了他老爹的控制,如今接连两次体会到了年轻的感觉,属实有点措手不及。
知道沈庭生肯定已经和老师详细了解了事情,沈辞安正想开口狡辩,就见沈庭生把棍子撂下,脸上的笑堆了起来。
“你小子,可以啊。”
沈辞安:“???”
沈庭生紧了紧身上披的薄外套,“外面有点凉了,先进屋说。”
沈庭生一向是生理上的知冷不知热,大夏天,人家都觉得热的时候,他也就那么说一声:“也还好。”可一旦有点凉风,这人就受不了,能裹着被子抖半宿。
也不知道梦里喊热的那个是不是他本人。
沈辞安把书包安置好,一屁股坐在床上。
沈庭生也一屁股坐下来,和他并排坐着。
“还以为你小子光是嘴皮子厉害,动不了手,爸还老操心你会吃亏。”沈庭生拍了拍大腿,嘴唇抿了抿,声音低沉,“还好,你不像我,总吃哑巴亏。”
父子俩鲜少会有这么严肃的对话,即便是沈辞安成年之后,有了自立能力,能够照顾沈庭生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坐下来谈心的时候。
沈辞安看着沈庭生,突然觉得这样一个男人,再怎么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境地。
沈庭生受到过很好的教育,身上透露着一股子书香门第的气质,举止之间虽然不算落落大方,但也算是从容不迫,屋里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摆放着一张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在那个年代,如果能上了大学,那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可他爹愣是没有上。
在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竟然选择了一张单程机票,飞往了国外,一封家书,就与家里人断绝了关系。
再后来的事,沈庭生没有告诉他,沈辞安也没办法从只言片语里窥探出点啥,也没办法去问上一辈的过往,就只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沈辞安装作无所谓地往后一躺,“你儿子我能吃什么亏,让人家白欺负?吃那亏干啥。”
“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