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生笑了笑，“只不过上了大学之后这人就没了消息，也联系不到了。”
沈辞安点了点头，“那个脸被遮住的人……”
似乎不是很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沈庭生端起了碗，把脸埋在碗里开始呼噜呼噜喝粥。
“你吃饱了吗？赶紧吃完，我去把碗给洗了，你早点儿上床睡觉，学校还有点事儿，我得去处理一下。”
沈辞安：“……”
小学老师，能有什么急事儿？
奈何沈庭生对沈辞安的问题闭耳不闻，愣生生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披上一件衣服就跨出了门。
沈辞安瘸着腿，一蹦一跳地在家里窜来窜去，满世界地找那本封面有些发黄了的相册。
最可能放东西的抽屉里，没有。
沈庭生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匣子里，没有。
堆积着父子俩衣物的衣柜里，没有。
……
一切可能放东西的地方，沈辞安都看了，没有找到一点相册的痕迹。
“以后我老了，离开你了，你要是想我了，就把我的照片压在枕头底下，我就给你托梦，咱爷俩梦里好好叙叙。”
这是沈庭生在逗他的鸟的时候，对沈辞安说的一句玩笑话。
此时沈辞安的眼神扫过床上的枕头，惊奇地发现枕头的一角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顶起来了。
沈辞安蹦跶过去，掀开枕头一看，果不其然，那本相册就躺在那里，磨得发亮的边缘告诉沈辞安，这本相册被他老爹翻过无数遍。
一翻开相册，一股浓烈的年代感就朝沈辞安扑面而来。
照片上的人都青涩地笑着。
有看着就一脸没心没肺的沈辞安，有看上去温柔俊秀，眉眼和顾昇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封景，还有抱着一本书，斯斯文文地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嘴唇微抿着的顾年，这与他印象里那个总是醉醺醺的顾年完全对不上号。
入镜的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手上带着一款即便是放到现在也十分昂贵的名表。
从身形来看，应该是四个人里最高大的一个。
偏偏是这一个人，他的脸被用记号笔给划掉了，看不出来一点原来的样子。
沈辞安翻完了整本相册。
发现这本相册里的主人公就是这四个人。
有的时候，他们在打闹，都笑得没心没肺往彼此身上倒去。
有的时候，他们站成一排，摆着那个年代拍照独有的正经姿势，露着僵硬的笑脸努力迎合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