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昇毫不在意地道：“对面……比我伤得重。”
沈辞安怒瞪他一眼，“我管对面是安然无恙还是重伤快死？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
顾昇愣住了，因为沈辞安哭了。
身材高挑的男生，生得明艳，一双桃花眼此刻溢满了泪水，眼尾都染上了薄红，嘴唇红艳得像抹了朱砂。沈辞安在抽泣，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你为什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沈辞安啜泣着说出这句话，顾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让他顺顺气。
过了许久，沈辞安的泪终于止住了，顾昇这才缓缓开口。
“你……不哭了？”
沈辞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那算什么事？”
其实他早就想哭了。
从再一次见到顾昇起，从再一次看到顾昇从讲台上朝他走去起，从顾昇用熟悉的方式照顾他起……
22.来看你亲爹照片！
看顾昇一脸不知所措，沈辞安又笑了，“我哭你都怕，怎么敢跟人家拿刀的人硬碰硬的？”
顾昇带着和上一世同样淡然的表情，说出了相同的话，“打架跟胆大胆小没关系。别人找我茬，我不找回去，那就是懦弱。”
沈辞安擦了擦流到脖子处的泪水，“那你跟对方硬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你着想的其他人？”
顾昇迟疑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有人为我着想……”
沈辞安失望地低头，盯着自己那只残废的脚。
这只脚当时本可以不崴，但那是沈辞安能想到的唯一不会被沈庭生怀疑的理由。
“但是现在，”顾昇道，“我知道了你在担心我。”
沈辞安猛地抬头，正对上顾昇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如果说顾昇没有从前的记忆，那他此时眼神里的无限温柔，真的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关心他的人。
顾昇跟他说过，“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这么关心我。”
但沈辞安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热恋期的甜言蜜语。
可是在那之后的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中，沈辞安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苦涩与凄凉。
顾昇每一次带着伤回来，像只小狼崽一样窝在他身边，抬起头用毛茸茸的头颅拱拱他的胳膊，都只是想从他那里获得一个温暖的怀抱和关切的问候。
“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冲动了。”顾昇笑得明艳，似乎把阳光都吸到了那双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