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前,万尘一对雁椿的关注并不频繁,转变出现在去年年底,那时荆寒屿发现雁椿在骊海,开始策划重逢。
“他并不是盯上我,自始至终他盯着的都是荆寒屿。”雁椿捏紧拳头,愤怒从眼中流淌出来,“因为我对荆寒屿而言很特殊,我又是个怪物,他想用我来摧毁荆寒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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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寒屿当然知道长寿老人面具意味着什么,问题是面具为什么会在荆重言手上?
他声音渐冷,“什么意思?”
荆重言摇了摇头,“我无意间在老宅发现了这个面具,那时我就知道,家里面有人想要害你。连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我们也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可见这个人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荆重言再次看向荆寒屿时,眼中多了一丝极少见的、属于父亲的慈爱。
但在这个算计了一辈子,冷漠了一辈子的人身上,这点慈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荆重言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眼神很可笑,轻哂一声,“而且他居然懂得利用那个怪物。你懂吗?他甚至不用直接对你动手,只需要唆使那个怪物,让那个怪物发狂,就能毁掉你。”
怪物两个词像生锈的针,扎进荆寒屿的神经。他面色极其难看,“雁椿不是怪物。”
荆重言不在意这样的反驳,他的固执并不会在这种时刻突然消失,“随便你怎么定义他,但有件事你不能否认,他离开你之后,这么多年里你过得不错。”
荆重言视线转向面具,“那个东西也知道,只有靠雁椿,才能伤害你。”
荆寒裕宴。屿问:“他是谁?”
“我原本也不知道他是谁,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想对你下手的不计其数,但他们都像李万冰一样,被我解决了。”荆重言皱起眉,老态横生,“只有这个人,我找不出来。”
荆寒屿回忆一番,这大约是荆重言头一次向他流露出无能为力。
“当初你提出离开荆家,和我断绝关系,你以为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荆重言刻薄地笑起来,“我没办法的是那个人。我找不出这面具的主人,你离荆家越远,也许就越安全。无论如何,我的一切、索尚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荆寒屿并没有因为这迟来的父爱而动容,只觉得可笑。不禁想,如果十年前的案子发生时,爷爷还在,发现面具的是爷爷,爷爷会怎么做?
不管藏在暗处的人有多可怕,爷爷一定会将面具交给警方,而不是像荆重言这样以爱的名义隐瞒真相。
十年后,荆重言老了,不中用了,才来展示自己的用心良苦。这算什么爱?不过是浅薄的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