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屿眼尾动了动,视线转回笔记本。
直升机降落之前,雁椿给言朗昭打电话,希望能想办法立即将荆彩芝接过来。
言朗昭说,荆彩芝现在和调查中心的队员在一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雁椿闭上眼,“言叔,谢谢。”
他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有些没有立即顾全的事,他的同伴、他的师长都为他想到了。
终于抵达现场,叶究赶来,简要说明情况,村民都被疏散到安全的地方,特警队又发现了两处炸弹,而拆弹专家还没到,炸弹结构复杂,就算专家到了,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整体拆除。
荆寒屿坐在机舱里,没下来,雁椿看了他一眼,“我和叶队去和万尘一对话。”
荆寒屿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嗯。”
平时宁静得近乎荒凉的村子此时成了争分夺秒的战场,雁椿说完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和叶究离开,荆寒屿看着他的背影,少年失魂落魄的告白再一次在脑中响起。
那时他们什么都抓不住,但这次不一样了。
时间、苦难,乃至分别,在下一次重逢时都会变得有意义。
万尘一只通过一条线与警方联系,当雁椿出现在镜头中时,他露出等候多时的笑容,“雁老师,来了啊。”
后面的许青成看向镜头的方向,尽管他的眼睛上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
“嗯,来了。”雁椿说。
“害怕吗?当年你害怕得晕了过去,我摘下面具,你也记不得我的脸。”万尘一走向许青成,解开许青成眼前的黑布。
许青成双眼通红,悲愤交加,眼珠转动,找寻了片刻,才与镜头里的雁椿对视。
“唔——唔——”
“十年前是郁小海,十年后是郁小海喜欢的人。雁椿,你欠你的朋友太多。”万尘一一边说一边将许青成嘴上的胶布撕开,抓住许青成的头发,阴森森地说:“如果没有他,你和郁小海说不定已经在一起了。当年你们分开根本怪不着你,少年都是那样,荆寒屿不也差不多吗?只要长大了,以前的困难就都不是困难,可是啊,他让郁小海失去了长大的机会。”
雁椿沉默地听着这歪曲事实的指控,心跳在耳畔轰隆作响。
是,他生下来就带着罪,他的父亲有罪,他年少时差一点就被引诱犯罪。
但他并没有真正犯罪!他不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