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秦江白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呆了,难不成,还能是为了救自己来了?
看着空荡荡的蒲草,秦江白叹息地摇了摇头,背过手走出大牢。
没关系,华欢也好,阮鹿也罢,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打从阮鹿被弄来给自己疗伤的那日,秦江白便下了道令回南川——开了华欢的棺,用尽一切法子也要搞清楚,那具白骨和他的华欢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华欢死没死这个本该盖棺定论的问题,因为阮鹿的出现又被翻了出来。秦江白眼睁睁看着华欢断气,没法相信她还活着。可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阮鹿,也没法相信她俩不是同一个人。
仵作的消息在七天后快马传回,从这具尸身的骨龄来看,死时该是二十出头几岁的样子。
而他的华欢倘若死在了五年前,顶多不过二十,怎么也不会出头几岁。
如果华欢没死,华欢没死,那阮鹿是谁?
秦江白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一时间竟是目眦欲烈,又喜不自胜。还回来了,苍天眷顾,把他的华欢还给了他。
也是在那一日,阮鹿问他:「能放我走么?」
这不是开玩笑么,放谁也不能放他的小鹿啊,于是秦江白情真意切回应她:「有点舍不得。」
又心口不一了,什么有点,是舍不得,特别舍不得,非常舍不得,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舍不得让她活着,又舍不得让她死。
既然这么纠结,秦江白只能先将这只小鹿投了狱,千算万算,忘了小鹿有铁爪有獠牙。
阮鹿是谁,这事儿本不好查,除非,阮鹿是个真名。
结果秦江白手下的人很快在户部未燃尽的籍册里找到这个名字。
阮鹿,老太尉阮嗣宁的独女,是个可怜人儿,父母一早在出使南川的归途中被奸人所害,后来便下落不明。
「你是谁?」
「我是燕国人,叫阮鹿。」
秦江白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十一年前,他在山野里捡到这个落荒而逃的女孩子,她问他为何有人杀她爹娘,他应她有朝一日为她报仇。
「查。」秦江白一声令下,「把这阮鹿查个彻彻底底。」
这一查不可谓不兴师动众,包括当年与阮太傅有来往的燕国旧臣,也包括在宫里侍奉过阮鹿的嬷嬷,甚至是交过阮鹿如何讨男人欢心的教习,查得一应俱全。
秦江白独独对这教习颇有兴趣:「说说,你都教了她什么?」
那教习为了保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江白却并不满意,摇着头道:「这些法子有个什么用,她从未曾讨过我欢心,是我非要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