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直接走渡口,因为那里也有盘查的军士,便打马往下游行去,想找一个水流平缓的地方,骑马渡过河去。
郁蔚然用力抽了马背几鞭,马儿嘶吼了几声,前蹄踏进水中,可是春夏之交,正是黑水河的汛期,河流湍急,那胯下之马见了一个个巨大的漩涡,立刻就掉头跑上了岸。
如此折腾了几次,郁蔚然实在没办法了。
就在彷徨无计之时,上游的河心忽然飘下一条小船来。
“船家,船家。”郁蔚然大声喊道。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船家听到喊声,立刻拨转船头,缓缓的靠了岸。
“船家,我在这里迷了路,找不到过河的渡口,可否将我送过河去?”郁蔚然牵着马过来。
船家是雄飞扮成的,不紧不慢答道,“五十两。”
郁蔚然心想,这人敲竹杠也太厉害了吧,去交趾的路上,两名轿夫抬了二弟两百多里路,也不过收了十两银子,最终还搭上了性命,这条河也不过五十丈左右,他竟然要收五十两银子!
可是河面白茫茫一片,如果不答应下来,只怕是过不了这条河。
“好吧,你先把我送到对岸,我再给你银子。”郁蔚然牵马就要上来。
雄飞忙拦住他,“这位客官,咱这么一只小船,哪里载得动如此重量,要么你先过河,要么马先过河。”
郁蔚然看了看他小船,说的倒是实情,只好将马儿拴在一块石头上,自己跳上船去。
雄飞奋力划桨,花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将小船划到对岸。
郁蔚然正要下船,又被雄飞伸手拦住,“银子。”
郁蔚然正有求于人,只得乖乖将五十两银子如数奉上。
雄飞却不收回手去,“还有另一半呢!”
“不是说好的五十两吗?”郁蔚然强忍怒气。
“连人带马,最少得收一百两!”雄飞毫无退让的意思。
郁蔚然伸手按住剑柄,真想一剑在他身上刺一个透明的窟窿,可是没有马,如何能够赶到八百里外的流火。
雄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你要是不怕上游的官兵听见,尽管杀了我好了。像你这样的人我可是见多了,凡是不敢从渡口过河的人,都不什么良民,我收你一百两银子,是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你要是觉得太贵,我可以免费把你再送回去。”
郁蔚然被他说破,一张俊脸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勉强露出笑容,“船家,在下有急事要感到湛冰国去,岂敢对大哥起歹心,这里是剩余的五十两。”
雄飞接过银子,这才将小船撑了出去。
船上少了一个人,划起来轻快了不少,很快便到了河心。
“哈哈,你还真是生财有道呀。”一直躲在船舱里的郁灏然探出头来。
“这不是想为风雷军多筹些军粮嘛。”雄飞在水上一点,小船又出去了好几丈。
等船一靠岸,郁灏然当先跳下船头,解开马缰,竟然将马骑到了岸上。
雄飞将小船停稳,随后也上了岸。
郁蔚然在对岸左等右等,不见雄飞过来,站到高处,仔细朝对岸一看,只见河岸上一匹骏马正飞驰着朝泗水关而去。
“你个王八蛋,给老子回来!”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人狠狠宰了一刀不算,连一匹骏马都白白送了人。
“王八蛋,龟儿子,等老子回来,一定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郁蔚然一边骂,一边沮丧的朝着流火国的方向走去。
“将军,这回郁蔚然没了坐骑,至少会晚到流火国半个月,又为咱们多争取了半个月的准备时间。”雄飞听到郁蔚然的骂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起来。
郁灏然停下马,“我担心他去流火国的路上会遇到麻烦,这样吧,你去通知徐穆,立刻带上五名弟兄,沿途追踪郁蔚然,如果他遇见什么麻烦,必要的时候还得帮助他进入流火国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