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快去……”骆越疼得脸容扭曲,但仍是竭力让秋麟奕镇定。
顾不上披上外袍,秋麟奕疾奔出门,片刻之后,医长老抱着药箱跑进骆越的房里,迅速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取出金针脉枕,对秋麟奕吩咐道:“小奕,待会需要很多热水,你最好去村里找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帮忙。”
秋麟奕强迫自己冷静,飞快的套上衣衫将长发绑好,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一盏茶的功夫,秋麟奕重新回到房中,见骆越的身上各处已插上金针,人已经不再疼得大声呻-吟,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但脸上绷紧的神色透出他仍在忍耐着折磨。
“医长老,夫子他的情况如何?”
医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息道:“小越的心脏根本不能承受产子时的痛苦,目前我也只能用金针压下孩子出生的时间,当务之急,是要让小越保持最好的状态,我已经给他服了一颗护心丹,让他先休息一会养足精神,一个时辰后我取针,我们再试一试……”
“那我能帮什么忙?”秋麟奕的双拳紧紧地握着,十指深深地刺入掌心浑然不觉。
“你大有用处,现在开始,你也好好调息,一个时辰后你用内力护住小越的心脉,我无法预测能否顺利生产,需要多久的时间,所以在小越成功或放弃之前,你的内力输出可以说是一个无底洞……”
“好。”
秋麟奕重重地点头,凤眸粼粼,其中闪烁中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坚强,无论如何,他要撑住。
一个时辰,在所有人紧张的神经下流过。
方才帮忙烧水的沈项天此时也已站在房中,一桶桶热水放在房中备用,白雾般的水汽阵阵冒出,一切仿佛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医长老对一旁的秋麟奕点点头,秋麟奕会意将床上的骆越搂入怀中,一手扶正他的身子,一手抵在他的后心,一股清流般的内力沿着经脉,缓缓地包裹那失去节奏的心脏,稳稳地保护。
直到指腹的脉搏渐渐稳定,医长老才轻喝一声:“我要拔针了。”
十几根金针一一拔出,激烈的疼痛瞬间传遍骆越的全身,他无法忍受地大叫一声,随之呻-吟声不断。
秋麟奕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留那么多血,视线中氤氲的水汽透着血腥味,入目仿佛全是血的鲜红,耳边的痛吟声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声声刺入他的血肉。
“坚持一下,夫子,求你再坚持一下……”
“对不起,是麟奕对不起夫子,让你受这样的痛……”
“越,我爱你,请你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越,加油,我们的孩子叫骆长天……”
“长天,我求你,不要再让你爹爹这么痛了……”
“……越,要怎样你才不会痛……”
秋麟奕在骆越的耳边一声声的诉说,试图带给爱人力量,又或者是哪怕能分散一点点他的痛楚。
连绵不断的内力输入怀中人的身体,秋麟奕渐渐感到身体的力气随着内力的流逝被抽空,但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身体的状况,毫无吝啬的将内力渡入骆越的体内。
也许此时此刻,我们死在一起,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结局。
有一瞬间,想起以后的生离,秋麟奕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
然而,只是一瞬间他就否定了。
他的怀里,有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和他们一起期待的孩子,他怎么能萌生死念?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房中血腥味渐渐浓郁,医长老脸上汗如雨下,三个时辰过去了,产道还未开到三指,而且莲子十月分娩,胎儿没有智力,无法自行缩小身体,一味的吸收母体营养,造成身体肥胖……
产子的人痛得已经没有喊疼的力气,身后为他护着心脉的人更是脸色惨白如雪,医长老深叹一声,金针闪动,重新封住骆越的各大穴道,将产时再次延迟。
可是,这样的方法也只能再用这一次了,如果下一次还是失败……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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