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
师长风自然是对云扬不熟悉,以为他是生气于自己方才的举动,于是便哄道:“殿下可别把我想成流氓痞子,我就是想渡气给你罢了。”
他说着都心虚,最后又道:“我早已让人在此处侯着,很快就能赶来。”
这深谷静得令人心寒,仿佛置身噩梦之中,如何都走不出去。
不过一刻钟,远处火光幽幽,师长风的人赶来了。
云扬仿佛梦醒的人,终于看到了天明的晨光而欣喜,可他却不是醒来,而是脱力昏睡过去。
他睡了两日两夜,高热散不去,断断续续的折磨人。
待醒来时他们依旧在赶路,云扬裹着棉被躺在马车上,枕着师长风。
“到哪儿了?”他哑着嗓子问道。
师长风惊醒,连忙叫醒一旁的随从大夫。云扬只能又问一遍,他这才回答:“还有一日一夜脚程便能到。”
云扬动了动薄唇又想说话,师长风伸出手指覆上,“别问了,他没追上来。”
云扬摇摇头,将他手指蹭开,气若游丝地问道:“簪子……我的簪子呢?”
师长风一怔,抿唇不作声却乖乖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那支丑陋的木簪子。
他递给云扬,心想着如何说来这簪子都是我送的,难不成真喜欢这簪子?
于是,他道:“回头我给殿下买玉的,玉簪子和玉镯子都不少,喜欢便说,我都给买。”
云扬垂眸,紧握着簪子不语。
终于,他们赶来了北疆地界。
此处常年冰雪封山,临界许多周边小国,战乱不止。不过,有了安王坐镇,百姓倒是安居乐业得不受半点迫害。
可是云扬发现,最外围的五座城池竟是荒废了。越往里走,便能看到许多驻扎的军队。
他们恭恭敬敬的左右站队,整齐一划:“大将军回来了!恭迎大将军!”
这里不久之前是战场,可却没有四皇叔的军民。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扬顿时心生寒意。
这时,师长风轻轻在他后腰上拍了拍,于他耳边低语:“太子殿下,果真是好骗。”
言罢,他轻轻啄了一下云扬粉嫩的耳垂。
“混蛋!”
云扬猛的推开他就要跑,却被他拦腰搂住,轻松扛上肩头。
这人居然是将他骗来!他想作甚!
无助与恐慌袭来,在这个陌生之地,云扬就如同跌入狼窝的羊羔,无处可逃。
四周一片欢呼雀跃,师长风扛着云扬在肩头,脸上笑意更盛。
如此说来,这一番,他赢了。
风流性子下裹着他隐藏多年暗自攀争的心,没想到,他终于赢了!他赢了晏无青!
云扬不断挣扎着。
现下这番恐惧不同于面对喜怒无常的晏无青,这次是绝望的。
因为他知晓晏无青不会伤他,可这一次,他与晏无青隔着千万里远。
而眼前这人,师长风,他想要如何……
云扬被带入一处干净的府邸,才踏入卧房便被扔在床榻上。
“早已听闻晏无青被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可谓是君王为佳人,再不早朝。”师长风倾身压下,调笑着。
他那带着刀茧的指腹抹过云扬嫣红的薄唇,眼里欲望更甚。
不得不承认,早先他爹太傅说要将云扬杀了的时候,他原是不在意的。
他远在边疆,懒得琢磨他老人家的算盘,只心想死了才好,一想到晏无青因最爱的兔子忽然毙命而悲痛欲绝,便令人心情愉悦。
然,而后出于谋略,师长风才心生将云扬留下一命,设计为棋子的念头,于是乎这才启程返京。
可就在那日,初见这娇嫩美人儿时,就仅是这抬眸启唇,一颦一笑间,便拨动了他心弦。
师长风顷刻间便想到了北疆的绵绵雪山,纷飞大雪尽数落下后,天地间一片棉柔,晨曦东升笼上金光,此时此景,山雪纯白,天湖清清,万籁寂静。
他道:“云扬,你知不知,这场初雪与你,最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