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都没了
她身形单薄,又怀着孕发着烧,在场人任何人轻轻松松动动手指头都能要她的命。
简樾从背后将人拉住,低声安抚:“小笙,小笙!冷静点!”
她冷静不了!
那不仅仅是一根镯子而已,那是告诉她,自己这些年并非白活的证明。
是告诉她,她赌上一切一往无前的奔赴不是个笑话。
只她唯一可以赖以慰藉的一段回忆!
没了,都没了。
她突然停住了动作,然后便是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围堵在病房前的亲戚们见状,有些被吓到。
有高颧骨的女人带头,剩下的纷纷效仿,从柳眉和云笙身上,把所有有价值的物件统统抢了去,临走前,丢下一句:“剩下的钱一周后必须到账,要不然,咱们就法庭见吧!”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来,哄哄闹闹的走。
只留下病房前被洗劫一空的柳眉和云笙。
云笙要好一些,因被简樾护在怀里,只抢了婚戒和手镯。
柳眉的情况惨烈多了,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指甲划伤了脸,从右边眉骨到嘴角,几寸长的血痕横在其上,她被吓傻了,呆呆的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云笙扶着墙走过去,从包里掏出纸巾帮她按在伤口上。
刺痛感让柳眉猛地回过神来,垂眸瞧见纸巾上的血迹,扯开嗓子尖叫一声,见鬼似的跑开。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追了,扶着墙的身体像灌了铅,重的要命。
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个时间里,向她涌来。
家里破产,债主上门,父亲昏迷不醒。
继母被吓破了胆,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云笙身上。
她大致算了一下,将近五千万的债务,如果她在下周一拿不出钱,就要走法律程序。
一旦宣布破产,对于父亲,对于云家来说,都将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被剥夺一切民事权利的父亲,将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按照他要强的性格,是宁愿以命相抵,也不愿这样残破的活下去。
正是因为太了解父亲,所以这种无异于将父亲逼上死路的决定,云笙绝无可能做。
但五千万的债,她要怎么还?
看护床上的人不安的翻了个身,再没了睡意,披着外衣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烧退了一些,但身体还是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