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西爵的声音平静,虽谈不上温柔,但云笙已经很满足了。
她乖巧的点头,没有一丁点意见。
三年的仰视和卑微的爱情,早已将她磨的极易满足。
尽管没有胃口,尽管鸡汤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反胃。
她还是吃的很开心。
厉西爵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藏的很小心,却还是不经意间露出的微蹙的眉头上,心像是被什么轻轻一扎,整个人跟着短暂的瑟缩了下。
本该此时此刻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何,在喉间滚了几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看着她吃饭,视线焦点逐渐涣散。
云笙吃了会儿,见他不动筷,犹豫了下,还是轻声道:“你不吃点吗?”
“我不饿。”
“哦。”
话题到此结束。
这应该是三年来他们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稀奇的很。
厉西爵隐隐有些不自在,反观云笙,自然的止了话头,对他的寡言少语俨然习以为常。
这样的发觉,让男人本就反常的心情愈发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认真吃饭的女人乖巧的像只猫,小口小口的舀着汤往嘴里送,偶尔露出的舌尖粉嫩绯红。
她长得也像猫,小小的,头发细软柔长,额角自然卷了一小簇,毛茸茸的,更显天真。
撇去她在心里的既定印象,此情此景,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不知什么时候吃好的云笙疑惑的看过来,小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的一粒米便被她蹭到了脸颊。
厉西爵眉梢一跳,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波动。
身高的优势在此时便能提现出来,一米宽的长桌,坐在对面的人只需要稍稍倾身,便轻而易举的替她将脸颊上的米粒拂去。
他手上的温度还残留在脸侧,人已经又坐回了椅子上。
男人神色如常,浑然不知简单的举动,在云笙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她心跳如雷,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端正的坐着,脑海中一片空白,脸颊被他碰过的地方滚烫透红。
他今天是怎么了?
出乎意料的关心,出乎意料的温柔。
有那么一恍惚间,云笙见到了七年前的厉西爵。
是不是……是不是他知道了唐染对她做的那些事?
是不是他知道她真的得了癌症,她怀的真的是他的孩子?
又或者,是不是他想起了一切?
想起了她就是他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