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着扬声器,通话那端带着哭腔的女声便清晰的传来。
“四个小时,我等了你整整四个小时,手机为什么不开机?是怕我打扰到你和云笙的二人世界吗?”
“对不起西爵,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无理取闹,但是我好怕,我好怕你会丢下我。”
“我要死了对不对?我以后就都看不到你了……”
“小染。”
男人严厉又饱含无奈的一声,紧接着叹了口气,柔和了语气道:“你不会死的,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云笙养好了身体,能给你献血了,我就去陪你吗?”
嗡——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云笙一个字再未听进去。
‘等云笙养好了身体,能给你献血了’,这句话在脑海里炸开,将余下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再衔接不到一起。
屋里暖气打的很足,她却无法感受到半点温度。
手脚凉的厉害,浑身血液凝固了似的,整个人麻木而僵硬着。
耳边还在一声声回荡着那句‘能给你献血了’,犹如魔咒,将她彻底宣判了死刑。
今天晚上刚刚开始回温的爱情,还没来得及走到春暖花开,就死在了这漫漫长夜里。
她突兀的笑出了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比夜苍凉万倍。
她还在猜测,是不是厉西爵知道了一切,所以怜惜她了。
结果,不过又是她可笑又可怜的自作多情罢了。
她早该知道的啊。
他眼里心里,只有唐染一人。
即便她犯下滔天大错,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那边。
还在奢想什么呢?
南墙已经被她撞的粉粹,她还犯贱的一块块捡起来粘好,然后再一头撞上去。
云笙的轻笑落在厉西爵耳里,黑暗中男人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紧张,简短的安抚好唐染,迅速挂断电话。
他起身开灯,回首见到本该熟睡的女人,此刻静静的坐在床上。
她小脸苍白,嘴角的笑意都快撑不住了,仍还在笑,笑的人心烦意乱,心慌不已。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云笙抬眼,长发顺着动作滑落在身前,黑发白肤,分明的令人心惊。
“所以,请了保姆照顾我,只是为了让我养好身体,去给唐染献血?”
习惯了她的乖巧,偶尔叛逆的不答反问便足以让厉西爵不悦。
男人眸光凛然,声线冷硬:“你都听到了正好,省的我再跟你阐述一遍,从今天开始,一周一次定期体检,保证你的身体状况是可以在做手术的标准范围内……”
“何必呢厉西爵。”
他的话被云笙轻声打断。
厉西爵抿唇,听到她接着道。
“何必假惺惺的要等到我的身体康复到在可以做手术的标准范围内再献血,我死了,不是正如你所愿吗?”